“屬下查了她的陪嫁嬤嬤,說她近月來總在子時焚符,香灰里的殘紋確是引魂術?!被舫链故祝肫鹱蛞骨逦嚅w外那幕——三個青白影子浮在靜魂陣里,沈青梧的血滴在陣眼,脖頸的紋路像條活蛇。
他喉結動了動,“還有,沈昭媛昨夜召魂……”
“反噬如何?”蕭玄策突然打斷他。
霍沉一怔,抬頭正撞進皇帝陰鷙的眼。
他想起今晨在清梧閣外瞥見的:裴太醫(yī)捏著銀針從閣內出來,袖口沾著血,沈青梧的貼身宮女捧著浸血的帕子,帕子上還凝著未干的黑血——那是陰血反噬的征兆。
“太醫(yī)令說,沈昭媛左耳血脈受損,右眼……”霍沉頓了頓,“恐有失明之危?!?/p>
蕭玄策的指節(jié)停在龍案上。
殿外的風掀起窗紗,吹得案頭奏折嘩嘩作響。
他忽然起身,玄色朝服掃過滿地月光:“朕要去清梧閣?!?/p>
“皇上!”霍沉急得要攔,“夜露重,您龍體……”
“朕的父皇,為何不能開口?”蕭玄策沒回頭,聲音像淬了冰的劍,“她能讓阿阮說話,就能讓先皇說話?!?/p>
清梧閣的夜比往日更沉。
小鳶蜷在內室錦被里,手里攥著沈青梧給的平安符,聽著外堂傳來的動靜——那是磨刀石的聲音,一下,兩下,混著血腥味在空氣里漫開。
沈青梧坐在外堂地上,面前用陰血畫了個靜魂陣。
她手腕上纏著銅鈴,鈴繩勒得皮膚發(fā)紅——那是阿阮的殘魂,被她用趕尸術封在鈴里七日了。
“你若真恨她,就別只嚇她?!彼铋_掌心,鮮血滴在陣眼,脖頸紋路瞬間燒紅,“讓她聽見你說的話——我以一感,換一言。開!”
最后一個字出口時,她右眼突然一黑。
劇痛從后頸竄到頭頂,像有人拿燒紅的鐵簽子扎進耳后。
但她聽見了,清晰得像在耳邊——
“姐姐……我好疼……”
阿阮的聲音混著血銹味涌進鼻腔。
沈青梧抬頭,看見銅鈴上浮起幽光,一個半透明的影子從鈴里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