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她咳出黑血。
但她咬著牙,直到傀儡"轟"地碎成木屑。
滿地紅線突然失去生機(jī),像腐爛的蛇一樣蜷成堆。
地底傳來女子的嗚咽聲,那是被血線困住的冤魂終于解脫。
"收。"沈青梧扯出傀儡心口的龍發(fā),塞進(jìn)契約卷軸。
卷軸發(fā)出灼人的熱,燙得她手背發(fā)紅。
同一時(shí)間,乾清宮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蕭玄策踉蹌著扶住龍案,喉間腥甜翻涌。
他吐出口黑血,看見龍袍前襟裂開道縫——那是龍氣被強(qiáng)行抽離的痕跡。
腰間的龍氣鎖魂釘正在熔化,金水流過手背,燙得他皺眉。
"陛下!"小太監(jiān)要扶,被他甩開。
他望著承恩祠方向,月光下有道身影正往這邊走——是沈青梧,裙角沾著血,右臂的黑紋已經(jīng)爬到心口。
"臣幸不辱命。"她跪在階下,呈上卷軸,"帝偶已破,龍發(fā)在此。"
蕭玄策接過卷軸。
龍發(fā)還帶著溫度,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龍氣正從卷軸里往身體里鉆。"你。。。。。。"他盯著她心口的黑紋,"吞了帝偶的詛咒?"
沈青梧笑了,笑得很輕:"臣與地府有契,該還的,總要還。"她起身要退,突然捂住心口——冰裂紋在她胸前浮現(xiàn)第七道,疼得她額角冒冷汗。
"沈婕妤。"蕭玄策叫住她。
他翻開案頭密旨,提筆在末尾添了句"所行之處,龍氣退避三丈","今夜之后,你便是朕的劫。"
沈青梧腳步頓了頓。
她望著窗外漸圓的月,摸了摸心口的冰裂紋——端妃的殘魂還在冥途里冷笑,說她活不過三月。
但她不在乎,反正三月。。。。。。足夠了。
承恩祠地底,血線盡斷的第三夜。
值夜的小太監(jiān)抱著銅盆往井邊走,突然聽見地底傳來細(xì)響。
他蹲下身,看見磚縫里滲出紅水,像血,又像線。
"誰?"他顫聲喊。
風(fēng)卷著紙錢刮過他腳邊。紙錢上沾著血,隱約能看見"帝偶"二字。
小太監(jiān)尖叫著跑開,沒注意到井里浮起張臉——是七日前昏過去的宮女,此刻正睜著雙血眼,額間的紅絲正順著井沿,往宮墻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