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凜坐在床邊,用棉簽沾水潤濕他干裂的嘴唇。
“海水……好冷……”傅臣突然在夢中掙扎起來,“哥……別松手……”
季凜急忙按住他亂動的手:“我在這兒!”
傅臣的睫毛劇烈顫抖,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我找到他們了……所有害死你的人……可是……”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支離破碎,“可是你回不來了……”
季凜再也忍不住,俯身將額頭抵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趙秘書紅著眼眶退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天快亮?xí)r,傅臣的燒終于退了。
季凜在窗前活動僵硬的頸椎,突然聽見身后沙啞的聲音:“為什么救我?!?/p>
傅臣醒了,眼睛里布滿血絲,卻清醒得可怕。
“因?yàn)椤奔緞C嗓子啞得不成樣子,“這是我的工作。”
“撒謊。”
傅臣掙扎著想要從病床上坐起來,然而他的身體卻異常虛弱,輸液管在他的動作下發(fā)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备党嫉穆曇粲行╊澏?,他緊緊地盯著季凜,仿佛想要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
“那道菜的味道,你身上的味道,還有……”
他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你包扎的手法,和十年前一模一樣?!?/p>
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了進(jìn)來,在兩人之間劃出了一道明亮的線,將他們分隔開來。
季凜靜靜地站在那里,沉默不語,他的身影被那道光線拉長,顯得有些落寞。
傅臣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任性地說道:“你不認(rèn)我,我還能自殺第二次……我去給我哥贖罪……”
季凜的身體猛地一顫,他轉(zhuǎn)過身來,臉上露出了一絲怒意:“你胡說什么呢!”
傅臣被他的呵斥嚇了一跳,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涌了出來。
季凜看著傅臣哭泣的樣子,心中一陣刺痛。
他緩緩地走到傅臣的身邊,像認(rèn)命一般在他身旁坐下,聲音略微有些哽咽:
“是,臣臣。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