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個字,她說得清晰無比,帶著絕對的篤定!
李成被這一主一仆氣得渾身發(fā)抖,喉頭腥甜,一個用身份壓人,口口聲聲“誰敢動我”。一個牙尖嘴利,句句堵死他的嘴,字字都在戳他痛處,關(guān)鍵是他還沒法反駁,搬出軍規(guī),對方用身份特權(quán)碾壓。搬出將軍威嚴(yán),對方直接拿“將軍夫人”的身份頂回來!
他顫抖著手指指著李玉湖和梅香,嘴唇哆嗦著:“你……你們……”半天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就在這時!
“——將軍諭令?!?/p>
一個冰冷、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如同寒冬的冰塊投入沸騰的油鍋。
門口的親兵甲,緩緩抬起手。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塊半個巴掌大小、玄鐵打造的令牌,令牌上沒有任何文字,只有正面一個猙獰的虎頭浮雕,線條遒勁霸道,透著噬人的煞氣。
這令牌一出。整個“衡院”的氣息為之一滯,連空氣都仿佛凝固。
李成如同被定身,臉上血色瞬間褪盡,剩下驚恐,將軍親衛(wèi)手中的“暗虎令”。見令如將軍親臨,它出現(xiàn)的意義不言自明——將軍默許了,或者說,將軍的人,將全程“護送”。
李玉湖和梅香的目光也瞬間被那令牌吸引。梅香眼中精光一閃:成了,將軍默許了這次“探營”!或者說,他默許了親兵甲的行動。
李玉湖嘴角微揚,露出一絲如同打了勝仗般的得意笑容,不再看面如死灰的李成,朝著梅香一揮手:
“梅香!我們走!”
說完,她率先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那背影帶著一種掙脫藩籬后的肆意張揚。
梅香立刻跟上,在路過如同石化雕塑的李成時,她腳步微頓,臉上揚起一個格外甜美、又格外“恭敬”的笑容:
“總管大人,安心處理府務(wù)。夫人自有將軍的人‘護送’,安全無虞!”
她把“護送”二字咬得極重,同時朝著門口手持令牌、如同鐵塔般的親兵甲微微頷首,然后快步追上了李玉湖。
李玉湖和梅香沒有去車馬處,而是直接走向?qū)④姼畬樽o衛(wèi)將領(lǐng)備下戰(zhàn)馬的馬廄,很快,兩匹毛色油亮的健馬被迅速備好鞍轡牽了出來。
李玉湖一聲清斥,利落地翻身上馬!梅香動作同樣矯捷!
“駕——!”清脆的鞭響之后,兩騎如同離弦之箭,卷起一陣旋風(fēng),沖出了將軍府肅穆沉重的大門!
只留下門內(nèi),李成頹然地跌坐回椅子上,望著馬蹄揚起的煙塵消失在門外街道的方向,滿嘴苦澀,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而在兩騎之后,幾息之間。
一聲低沉得幾乎聽不見的呼哨響起。
數(shù)道如同融入風(fēng)中的黑影,從將軍府不同方位的陰影里電射而出!動作迅捷、無聲、帶著職業(yè)軍人特有的精確和效率。他們緊隨那兩匹快馬之后,不遠(yuǎn)不近地追了上去。其中為首的一人,正是那個玄鐵面具覆面、如同幽靈般的親兵甲。
荊州城的長街之上,快馬疾馳,向著城外西北的臥虎山而去。將軍府那看似沉重的枷鎖,已被李玉湖以最蠻橫、也最符合她本性的方式,狠狠地甩在了身后。真正的“探營”,或許才剛剛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