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紅玉聽著他的話,沉默了下來。
她并非不懂這些,只是剛剛得來的食物被輕易分走,心中那股郁氣難以平復。
但王爵的話,將她拉回了冰冷的現(xiàn)實。
她想起一路流放來的所見所聞……
想起張屠夫的肆無忌憚……
想起那些流人麻木又貪婪的眼神……
她知道,王爵說的,是對的。
她眼底的那絲銳利和嘲諷慢慢褪去,多了一絲對這個地方的更深認知。
她不再看王爵,轉身走回角落的床邊坐下,恢復了抱膝沉默的姿態(tài)。
王爵見她這樣,知道她聽進去了,心里也松了口氣。
他看著那些內臟和下水,撓了撓頭,“嘿,別看肉沒了,這些可是好東西!羊雜湯,那才是大補!等我收拾收拾,明天咱們弄一鍋熱乎乎的,保證比今天的燉肉還香!”
秦紅玉沒有回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仿佛沒聽見。
王爵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開始收拾狼藉的現(xiàn)場。
他把那些羊內臟小心地收攏起來,盤算著明天怎么處理。
這些玩意兒腥臊味重,處理起來更麻煩,但在這地方,也是難得的營養(yǎng)來源。
忙碌間隙,他忍不住又偷偷瞥向秦紅玉。
他一邊清洗著羊肚,一邊狀似隨意地開口問道,“那個……紅玉啊……說起來,你……你是因為什么事被流放到這鬼地方來的?”
秦紅玉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靜無波,“你不是安戶所的令史么?我的檔案,你沒看過?”
王爵苦笑一聲,“檔案?那玩意上除了個名字,還有‘原罪官家眷’幾個字,其他屁都沒有!估計你家的案子不小,上頭有人故意抹干凈了?!?/p>
秦紅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極細微的波動,似是嘲弄,又似是悲涼。
她再次垂下眼簾,盯著地面,不再說話。
得,又碰了個軟釘子。
王爵心里自嘲一笑。
也是,兩人名義上是夫妻,實際上才認識一天不到,指望人家跟你掏心窩子?
他識趣地不再多問,專心致志地對付手里的羊雜。
心里卻琢磨著,這女人的來歷恐怕比想象中還復雜。
得找個機會查清楚了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