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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雨夜的擁抱（第3頁）

“你剛才……”我看著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他手指在杯壁上劃了一下，留下一道水痕：“不是想起……是感覺。雨打在車頂?shù)穆曇?，像在哪兒聽過。還有雷……一響，我就覺得有人在喊我名字。可我聽不清，也……不想聽?！?/p>

“為什么？”

“因?yàn)橐幌肼牐木屯碌??！彼曇舻拖氯ィ翱梢幌氲侥阍谶@兒，我就……能站住?！?/p>

我沒說話。

他抬頭看我：“我是不是……不該回來？”

“你回來是對的?！蔽艺f，“外面下雨，路滑，你什么都不記得，出去不安全。”

“可我嚇到你了。”他盯著杯子，“我剛才……抱得太緊?！?/p>

“沒嚇到?！蔽医舆^杯子，放桌上，“你要是不回來，我才嚇到?！?/p>

他抬頭，眼睛亮了一下。

我沒再看他，轉(zhuǎn)身去翻床底的鐵盒。打開，錢還在，便簽也整齊疊著。我抽出一張新的，拿起筆。

“今日新增：雨夜歸來一人?！蔽覍?，“支出：0。收入：心跳+1?！?/p>

寫完，我把便簽夾回本子，塞進(jìn)鐵盒，退回去。

起身時(shí)，他還在看我。

“你記這個？”他問。

“記日子。”我說，“每天花多少，剩多少，誰來過，誰走了。小事記多了，就成了日子?！?/p>

他低頭，看著自己還在發(fā)抖的手。

“我也能記?！彼f。

“你昨天記了?！?/p>

“可今天……我怕忘了?！?/p>

“不會?！蔽艺f，“你記得住的事，比你以為的多。”

他沒再說話，慢慢把頭低下去，手還放在膝蓋上，指節(jié)泛白。

我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床有點(diǎn)窄，我們挨得很近。我能聞到他身上濕衣服的潮氣，還有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睡吧。”我說，“雨一時(shí)停不了?！?/p>

他沒動。

我伸手，把毯子從床尾拉上來，蓋在他腿上。他身體一僵，但沒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