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笑了下,那笑有點冷,“你說得好像你真的懂他??赡懔私馑氖澜鐔幔磕隳芴嫠炞?,能出席董事會議,能在媒體面前代表霖氏?”
“不能?!蔽覔u頭,“我不需要做那些事。我能做的,是讓他記得熱牛奶要小火,是提醒他下雨天出門要帶傘,是在他做噩夢時拍拍他的背。這些事沒人看得見,可它們讓他活著,而不是僅僅活著。”
她沉默了幾秒,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很久。
然后她看向顧晏辭,“你就為了這些,放棄聯(lián)姻協(xié)議?放棄家族支持?”
“不是放棄。”他終于開口,聲音沉穩(wěn),“是選擇。我可以選擇權(quán)力,也可以選擇一個讓讓我愿意放下權(quán)力的人?!?/p>
她眼神晃了一下。
“林小姐?!彼Z氣平靜,“我很尊重你,也理解你的立場。但請你明白,我不是在可憐誰,也不是在逃避責(zé)任。我站在這里,是因為這里才是我想回的家?!?/p>
她沒再說話。
風(fēng)從樓頂刮過,掀動她一絲不茍的發(fā)尾。她站在原地,像是第一次意識到,有些東西無法用階層衡量,也無法用利益計算。
她轉(zhuǎn)身要走,腳步比來時慢了些。
就在她即將跨下樓梯時,我聽見她說:“你會后悔的?!?/p>
顧晏辭沒回應(yīng)。
她走了。
巷口傳來汽車發(fā)動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助理站在遠(yuǎn)處,看了我們一眼,也轉(zhuǎn)身離開。
屋頂安靜下來。
陽光依舊明亮,照在鐵鍋上,紙船的影子縮成小小一塊。我低頭看著手上的戒指,它沒有變,可我知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顧晏辭轉(zhuǎn)過身面對我,拇指輕輕擦過我的指節(jié),“你剛才說的,每一句我都聽見了。”
我沒有抬頭。
“我不是因為失憶才喜歡你。”他聲音很輕,“就算我記得一切,我也會選你。”
我抬眼看他。
“你說你不需要掌控我。”他握緊我的手,“可你早就做到了。你掌控了我的呼吸,我的夢,我醒來后的第一個念頭。你不知道嗎?每天早上我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確認(rèn)你還在不在。”
我喉嚨發(fā)緊。
“我不需要誰批準(zhǔn)我愛你?!彼貜?fù)著昨天的話,眼神卻更沉,“我只需要你知道,你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