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秒,隨即笑出聲。
他也笑了,眼角有了細(xì)紋,卻不顯老,反而讓人覺得踏實。
我靠在他肩上,閉了會兒眼。屋里靜,心跳聲卻清晰。我忽然覺得,這支護手霜,或許真比任何誓言都長久。它不會褪色,不會生銹,也不會因為時間久了就被遺忘在抽屜角落。它一年一支,一年一換,像年輪一樣,一圈圈記下我們活過的日子。
“我有個條件?!蔽冶犻_眼。
“你說?!?/p>
“以后你自己也要涂?!?/p>
他一怔,“我?”
“對?!蔽依_茶幾抽屜,拿出那支舊的,遞給他,“你的手也不嫩了,最近洗碗太多?!?/p>
他接過,看了看,又看看我,忽然笑了?!靶?。但從明天開始,洗碗歸我,你只負(fù)責(zé)監(jiān)督我有沒有按時護膚?!?/p>
“成交。”
我把新瓶子放進(jìn)隨身包,拉好拉鏈,動作輕,像收好一封還沒寄出的情書。
他坐著沒動,目光落在我包上,又移開。片刻后,他伸手摸了摸左手無名指,像是在確認(rèn)某個位置是否空著。然后他收回手,輕輕搭在膝蓋上。
我們依舊坐在沙發(fā)上,燈光未熄,夜還未深。
我正要起身去洗漱,他忽然拉住我的手腕。
“怎么了?”我回頭。
他沒說話,只是把那支舊護手霜打開,擠了一點在指尖,然后輕輕抹上我的右手背。
動作熟練,像是做過很多次。
直到膏體完全吸收,他才松開手。
“今年的?!彼f,“先補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