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87章 護手霜的宇宙告白（第2頁）

后來我才聽說，霖氏旗下新推出的“初雪系列”護手霜，原料測試做了三個月，負責人熬到住院。沒人知道總裁親自盯了全部流程，只為了一個不會留疤的配方。

“這瓶‘銀河’，”他輕聲說，“加了你在便利店買的那款護手霜的成分。你說它便宜，但香味像曬過的棉被。我一直記得。”

我怔住。

原來他記得的從來不是什么浪漫瞬間，而是我隨口說過的話，是我在寒風里搓手的樣子，是我抱怨天氣太干、指尖開裂時皺眉的表情。

他把我的手握得更緊了些。“你說過，星星太遠，看不見摸不著。可我想讓你知道，哪怕是最微弱的光，只要你在，它就有意義?！?/p>

雨聲轟鳴，屋子里卻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我忽然想起什么，伸手去摸他外套口袋——那里曾經掉出過一張電路改造圖?，F(xiàn)在空了，但他另一側口袋鼓著一角紙邊。我沒掏出來，只是輕輕按了按。

“又偷偷準備了什么？”

他眼神閃了一下，沒躲。“等雨停了再看?！?/p>

“不行。”我拽住他袖子，“我現(xiàn)在就要知道?！?/p>

他嘆了口氣，終于從內袋抽出一張折好的紙，遞給我。我展開，是一張手繪的設計圖，標題寫著“出租屋冬季保暖優(yōu)化方案”，下面列著幾項：更換密封條、加裝窗簾內襯、暖氣管道檢測時間安排……

最底下一行小字：“主臥床頭增設暖光閱讀燈，避免夜間開強光刺激眼睛。”

我盯著那行字，喉嚨發(fā)緊。

他什么時候連這些都記下了？是不是每次我看書看到半夜，他醒來發(fā)現(xiàn)我還睜著眼，就在心里默默記一筆？

“你不用為我做這么多?！蔽业吐曊f。

“我不想只是‘做’?！彼舆^圖紙，輕輕放回口袋，“我想讓這里，變成你能安心睡覺的地方?！?/p>

又一道閃電劈過天際，照亮他眼底的認真。沒有夸張的誓言，沒有華麗的承諾，只有他一次次彎腰撿起我掉落的發(fā)圈，記住我喝牛奶要熱三分鐘，甚至在我睡著后悄悄關掉客廳最后一盞燈。

這些事太小，小到幾乎看不見，卻又密密麻麻織成了網，把我穩(wěn)穩(wěn)接住。

我仰頭看他，忽然踮起腳尖，在他唇角親了一下。

他愣住，呼吸一滯。

“謝謝你?！蔽艺f，“不是謝護手霜，也不是謝這張圖。是謝你從來沒有因為我住在這里，就覺得我不值得被好好對待?！?/p>

他眼底泛起一層薄光，像是有什么東西終于落了地。

他低頭，額頭抵住我的，聲音輕得像夢話：“蘇晚，你才是教會我什么叫‘值得’的人?！?/p>

雨還在下，嘩啦啦地敲打著屋檐。護手霜靜靜立在窗臺，星輝斑駁，映在他瞳孔深處，也映在我掌心。

我靠著他，聽著他心跳一下一下撞在肋骨上，不急，卻有力。

這一刻，我沒有再去想過去，也沒有去猜未來。我只知道，這個曾站在云端俯視世界的男人，如今蹲下來，只為把一顆星星藏進一支護手霜里，再親手交到我手中。

他牽起我的手，十指相扣，放在窗臺上，與那瓶“銀河”并排而立。

光影交錯，墻上的光點晃動，像一場無聲的流星雨正悄然降臨。

他的拇指撫過我掌心紋路，低聲道：“你看，它在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