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2章 屋頂?shù)牡却ǖ?頁）

“對?！?/p>

他忽然按住太陽穴，整個(gè)人晃了一下。

“心好痛……”他低語，“像丟了什么，又像找回了?！?/p>

我上前一步，蹲下，與他平視。

“這不是‘好像’，”我把照片輕輕放回他手里，“這是我。2018年6月，你在便利店遞給我冰淇淋，說‘別太累’。三年前，你來過。三年后，你又來了。你不是流浪到我身邊的。”

他抬頭，眼神迷茫卻依戀。

“我……是不是等過你？”

我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你現(xiàn)在就在等我?！蔽艺f，“別走，阿辭，我在這兒?！?/p>

他沒動(dòng)，只是慢慢閉上眼。

風(fēng)從巷口灌上來，吹亂他的發(fā)。他靠在水箱邊，肩膀一點(diǎn)點(diǎn)放松。我坐在他旁邊，沒說話，只是把手搭在他膝上。

他忽然動(dòng)了動(dòng)，頭輕輕靠上我的肩。

我沒躲。

雨汽沾濕了我們的頭發(fā)，他的呼吸很輕，像小時(shí)候睡不著時(shí)，我母親靠在我肩上的那種重量。

“我在等……”他閉著眼，聲音幾乎聽不見。

我沒問等什么。

只是握緊了他的手。

夜空沒有星星，云層壓得很低。遠(yuǎn)處城市的光映在濕漉漉的鐵皮上，像一片碎玻璃。他的手很涼，但我沒松開。

我知道，風(fēng)暴還沒結(jié)束。

藥店老板娘不會(huì)善罷甘休。

外面的人還會(huì)來。

可現(xiàn)在，他在我身邊。

他記得我。

他等的是我。

這就夠了。

他的頭靠在我肩上，呼吸漸漸平穩(wěn)。我低頭看他，睫毛在昏暗中投下一小片影子。

他沒醒，也沒睡。

只是靠著。

像一棵終于找到支撐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