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但沒人敢從后窗爬上來。鐵梯年久失修,踩上去吱呀作響,稍有不慎就會摔下去。
他們在屋里翻東西,砸柜子,翻抽屜。
我握緊阿辭的手。
他忽然開口:“我不能再丟下你?!?/p>
我說:“這次不是你走,是他們滾?!?/p>
他側(cè)過頭,看著我,眼神不再迷茫,而是沉得像雨夜的巷口。
“我記得那家便利店。”他說,“冰柜最上層是冰淇淋,你總買那個。你說甜能壓住苦。那天你值日,手上有粉筆灰,我遞你紙巾,你沒接,說‘別浪費’?!?/p>
我喉嚨發(fā)緊。
“我還記得你煮面時哼的歌,跑調(diào)了。記得你下雨天回來,第一件事是摸我額頭,看我有沒有發(fā)燒。這些事,他們不會知道?!?/p>
“所以呢?”
“所以我不走?!彼曇艉茌p,卻像釘子一樣扎進雨里,“你要趕我,也得等我先把真相挖出來?!?/p>
樓下傳來摔東西的聲音,接著是老板娘的咒罵。
“報警!讓他們來處理!”
“報吧?!蔽依湫?,“等警察來,我只說有人敲詐勒索,拿懸賞威脅我交人??词钦l有罪?!?/p>
阿辭忽然抬手,輕輕碰了碰我的發(fā)梢。
就像那晚在屋頂,他留下的最后一個動作。
“他們想用錢買我?!彼f,“可我不是商品。”
我點頭。
“我是人?!彼粗?,“是記得你的人?!?/p>
雨更大了,打在鐵皮上噼啪作響。遠處城市的光被水汽糊成一片,模糊不清。
他靠著水箱,慢慢滑坐下去,我跟著蹲下,膝蓋貼著膝蓋。
他的手一直沒松開。
樓下的人還在鬧,翻箱倒柜,拍照取證,揚言要找媒體。
我們不說話,只是聽著,等著。
直到一聲巨響,像是柜子被整個掀翻。
阿辭忽然站起身,隔著水箱望向樓下那扇亮著燈的窗。
“他們動了衣柜?!彼曇衾湎聛恚澳羌餮b還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