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zhuǎn)身沖回屋內(nèi),直奔書桌。抽屜拉開,日記本不在原位。我心頭一沉,翻開最上面的雜物,沒有。再翻下面的舊課本,還是沒有。
可就在我準(zhǔn)備放棄時(shí),一眼看見它——攤開放在桌上,正對著窗戶。
我走過去,手剛碰上封面,就看見了那張照片。
一模一樣。
也是我吃冰淇淋的瞬間,也是那家便利店,也是2018年6月??杀趁娴淖植灰粯?。
“2018年6月,與ac。sw?!?/p>
筆跡還是那一手清峻的行書,可順序變了。不是“與sw。ac”,而是“與ac。sw”。像是從另一個(gè)人的視角寫的。
我抬頭看阿辭。
他站在窗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腕上的鉑金表帶,眼神落在遠(yuǎn)處天際。他沒看我,卻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夢見你寫它。”他忽然開口,“你說,ac是你最不敢想的人,因?yàn)樗Я耍B告別都沒有。你寫完這句話,合上本子,哭了?!?/p>
我手指一抖,日記本差點(diǎn)滑落。
他說的每一個(gè)字,都像從我記憶深處挖出來的。
那晚我寫完日記,的確哭了。不是因?yàn)槭?,是因?yàn)槟欠N被切斷的感覺——明明有個(gè)人懂你喜歡的星空,會(huì)默默畫在黑板上,會(huì)在你值日時(shí)遞來冰淇淋,可他一句話不說,就走了。我翻遍全校名單,問遍同學(xué),沒人知道ac是誰。
我以為他只是路過。
可現(xiàn)在,兩張照片并列放在我面前,像一面鏡子的兩面。
一面寫著“與sw。ac”——是他在寫我。
一面寫著“與ac。sw”——是我寫他。
字跡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慢慢坐下,把兩張照片并排放在桌上。燈光下,墨色一致,筆鋒走向一致,連“2018年6月”的“6”字那一勾的弧度都一樣。
不是模仿,是同一個(gè)人。
我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頭:“你高中……是不是有個(gè)男生,總在黑板上畫畫?”
他皺眉,像是在追某段模糊的畫面。“有。”他點(diǎn)頭,“他畫星空,畫完就擦掉。有一次,他沒來得及擦,你走進(jìn)教室,站在黑板前看了很久。你小聲說:‘原來你也喜歡這片星?!?/p>
我眼眶發(fā)熱。
那是我十六歲最深的一句自言自語。沒人聽見。
“你……”我看著他,聲音發(fā)顫,“是不是早就認(rèn)識我?”
他沒回答,而是走到桌前,指尖輕輕碰了碰那張背面寫著“與sw。ac”的照片?!拔矣浀媚悴梁诎宓臉幼印7酃P灰落在肩上,像下雪。你總是先拍掉灰,再整理講臺。有一次你踮腳夠高處,差點(diǎn)摔下來,我沖上去扶你,你嚇了一跳,回頭看見是我,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