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回答,而是走到桌前,指尖輕輕碰了碰那張背面寫著“與sw。ac”的照片?!拔矣浀媚悴梁诎宓臉幼印7酃P灰落在肩上,像下雪。你總是先拍掉灰,再整理講臺。有一次你踮腳夠高處,差點摔下來,我沖上去扶你,你嚇了一跳,回頭看見是我,笑了?!?/p>
我咬住嘴唇。
“那天你穿白襯衫,袖子卷到手肘,手腕上有顆小痣。”他抬眼看我,“現在還在。”
我下意識摸了摸手腕。
那顆痣,很小,位置偏,連我自己都快忘了。
“你不是失憶?!蔽衣曇舻拖氯?,“你是……一直記得?”
“不是?!彼麚u頭,“我忘了??蛇@些東西,一直在夢里。我夢見你煮面,老是把蛋花攪成絮;夢見你下雨天回來,先摸我的額頭;夢見你說怕黑,我答應你,永遠為你留一盞燈?!?/p>
我呼吸一滯。
那句話,我只寫過一次,在日記最后一頁。那天是我生日,我畫完星空圖,寫下:“如果世界上有一個人,愿意為我留燈到天亮,我就嫁給他?!?/p>
“你……”我看著他,“是不是就是那個人?”
他沒說話,而是從口袋里摸出那只舊打火機。金屬殼,邊角磨損,火苗跳出來,微弱卻穩(wěn)定。他把火光舉到照片上方,照亮了那行字。
“如果我真的是那個人……”他聲音很輕,“你會恨我嗎?”
我盯著他。
他站在光與暗的交界處,眼神迷茫,卻帶著一種近乎固執(zhí)的清醒。他不記得全部,可他記得那些細節(jié)——我怎么笑,怎么哭,怎么在黑板前愣住,怎么在雨天摸他的額頭。
這些不是巧合能解釋的。
我慢慢伸手,把兩張照片推到一起,讓它們并列成一個完整的畫面。左邊是他寫的我,右邊是我寫的他。
像一場跨越十年的對話。
“你不是消失了?!蔽业吐曊f,“你只是……走丟了?!?/p>
他手指微微一顫。
“那你呢?”他看著我,“如果現在站在這里的人,真的是當年那個ac,你會信嗎?”
我沒回答。
遠處巷口,又有光晃了一下。這次更近,像是有人在試探著靠近。
阿辭的手慢慢握緊打火機,火苗晃了晃,映在他眼里,像一顆不肯熄滅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