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我嗎?”門被無聲推開,柔軟的女聲里再聽不見昔日的討好。
空曠的辦公室里,西裝革履的男人對來人微微一笑:“KIK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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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蘭覺得自己像是要迷失在這棟大樓里,平時熟悉的警視廳夜晚看起來竟然如此陌生,陌生地讓她覺得有些恐懼。
夜晚的警視廳異常安靜,只有她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里回響,這聲音在寂靜的環(huán)境中被放大,更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還、還是不要亂跑吧……”雖然今晚是限定版badgirl毛利蘭,但她還是不太敢在警視廳亂翻,可是警視廳有這么多屋子,她到底要去哪兒找尾下鈴呢?
毛利蘭下意識想求助自己聰明的青梅竹馬,但她已經(jīng)把手機扔了,新一送的那個她今天又沒帶出來——不行,她要自己思考!
鈴知道相貌卻不知道名字和職位,想找人的話……
等等,鈴真的不知道嗎?
毛利蘭捂臉,對自己的遲鈍感到懊惱——騙自己又不是很難的事,有第一次當(dāng)然就有第二次,她早該長記性的!
沒有辦法的時候,笨辦法就是唯一的辦法,毛利小五郎女兒的身份沒有調(diào)警視廳監(jiān)控那么大的面子,除了自己一個個去敲開著燈的辦公室的門,毛利蘭別無他法。
再次被拋棄的委屈和自責(zé)縈繞在心頭,跳樓和無證飆車時分泌的腎上腺素漸漸消退,她又有點想哭了。
然而,幸運到底是眷顧她的,在鼓起勇氣敲了五扇門未果后,一個叼著煙的男人從一間沒開大燈的大辦公室里走出。他方面大耳,鼻寬口闊,微留胡須,煙不離口,氣質(zhì)自帶基層干警的干練兇悍,看上去威嚴(yán)不好接近,實際粗魯?shù)耐獗硐氯ビ幸活w細(xì)膩且寬厚的心。
“弓長警部?”
——弓長警部,東京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縱火犯搜查一組警部,毛利小五郎當(dāng)刑警期間的上司,毛利小五郎會親切地戲稱他為火災(zāi)老爹,毛利蘭小時候還被弓長警部抱過,因此看到他頓生親切。
弓長警部打開辦公室的燈:“你敲第三扇門的時候我就感覺聲音有點熟悉了,進來說?!?/p>
“因為剛才只有我自己在,開臺燈省電?!惫L警部隨口解釋了一句:“小五郎那個傻瓜才不會讓女兒這么晚一個人來警視廳,你這個孩子從小就不會撒謊,說說吧,你是來做什么的,怎么還把自己弄成這樣?”
毛利蘭眼眶一紅,限定壞女孩人設(shè)在威嚴(yán)又耐心的長輩面前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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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在人大腦發(fā)育的過程中,我是誰這個問題會在不同的階段被反復(fù)提及——懷疑過去與現(xiàn)在,期待截然不同的人生,打破當(dāng)下的軀殼,去尋找一個全新的自己。
十年前乃至更早的時候,尾下鈴問了自己這個問題。
年幼時,她和父母作為紫沢家的下人住在沖繩鄉(xiāng)下。父母對紫沢家有一種近乎愚忠的思想,她作為父母的所有物,同時也是紫沢家的所有物,她在學(xué)校和紫沢然也讀著一樣的課本,做著平等的同學(xué),回家之后,紫沢然也對她的好就變成了父母眼中的施舍與“恩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