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沅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若想結(jié)盟,送一個才女遠比送一個傻子有用得多。
鎮(zhèn)南侯鐘遠山雖然算不上頂尖的聰明人,卻也不至于蠢到這個地步。
況且仁宣帝也并不知道,鐘遠山并不喜歡這個嫡長女,自也想不到鐘遠山是為了一個女兒犧牲另一個女兒。
仁宣帝忽然想起了今天早朝時,沈勵行跟鐘遠山爭鋒相對的樣子。
那副劍拔弩張的架勢,恨不得立刻就將鐘遠山踩進泥里。
當時只當是他今日因長兄之故心情不好。
現(xiàn)在想來是為了此事。
那念頭在仁宣帝的腦中一閃而過,龍椅上的人,神情便莫測了幾分。
底下眾人跪在冰冷的地磚上,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只覺得帝王的沉默像一座無形的山,壓得人脊骨發(fā)顫。
許久,仁宣帝的聲音沉沉落了下來。
“朕當初下旨,賜婚的是鎮(zhèn)南侯府嫡女。”
“那個鐘毓靈,”仁宣帝話鋒一轉(zhuǎn),“雖說癡傻,可論身份,也確實是鎮(zhèn)南侯府的嫡長女。”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仁宣帝的視線落在蘇清沅微微顫抖的肩上,語氣淡漠。
“既是嫡女,嫁給國公府的世子,也算門當戶對,何來偷梁換柱一說?”
這話,竟是輕輕揭過了。
皇后最是會察言觀色,立刻柔聲附和。
“陛下說的是?!?/p>
“陛下乃萬金之軀,何必與一個癡傻之人計較,氣壞了龍體可怎么好?”
仁宣帝“嗯”了一聲,顯然是聽進去了,臉色也緩和了不少,起身扶起了皇后。
“此事,就這么算了?!?/p>
“只是……”
他看向殿門的方向,揚聲道:“福海。”
侍立在側(cè)的大太監(jiān)立刻躬身上前:“奴才在?!?/p>
“傳朕口諭,命鎮(zhèn)南侯鐘遠山,即刻親自登門,向沈國公府賠罪。”
“是。”
“另外,再告訴國公府,”仁宣帝的語氣重了幾分,“讓他們好生看管那世子妃,再惹出什么禍事,朕便唯他們是問!”
這番話,既是給了國公府一個交代,也是對鎮(zhèn)南侯府的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