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仗著宋氏和鐘寶珠的勢,將羞辱她當(dāng)作樂子。
如今,不過是讓她們磕幾個頭,流幾滴血。
這點利息,怎么夠?
這僅僅是,第一步罷了。
砰!
砰!
額頭與青石板碰撞的聲音,從一開始的清脆,漸漸變得沉悶,甚至帶上了幾分粘膩的“噗嗤”聲。
一絲絲鮮紅的血跡,順著那幾個丫鬟婆子的額角蜿蜒而下,很快就在冰冷的地面上暈開一小灘血色。
宋氏的臉色慘白如紙,身子搖搖欲墜。
鐘遠山緊緊攥著拳,指節(jié)因用力而根根泛白,手臂上的青筋像是要爆裂開來。
他死死地等著沈勵行開口,可那個慵懶地靠在太師椅上的男人,卻像是看戲一般,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終于,當(dāng)其中一個丫鬟磕得眼前發(fā)黑,直挺挺地要暈過去時,那道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才悠悠響起。
“行了?!?/p>
兩個字,輕飄飄的,卻如同天赦。
那幾個丫鬟婆子如蒙大赦,癱軟在地,連哭都不敢哭出聲,只能捂著血肉模糊的額頭,劇烈地喘息。
沈勵行這才懶懶地抬起眼,看向臉色鐵青的鐘遠山,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侯爺這是做什么?動這么大的肝火,傷了身子可不值當(dāng)?!?/p>
他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
“再說了,圣上金口玉言,說此事已了,那這事兒,自然就翻篇了?!?/p>
他放下茶盞,發(fā)出一聲輕響。
“天色不早了,侯爺還是帶著夫人和二小姐,早些回府吧?!?/p>
鐘遠山的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
好一個“此事已了”!
好一個“翻篇了”!
讓他鐘府的下人把頭都磕破了,讓他鎮(zhèn)南侯府的臉面都丟盡了,現(xiàn)在才輕飄飄地說這事翻篇了?
這分明是故意折辱!
是告訴他,沈國公府的氣,還沒消!
可他能說什么?
他什么都不能說!
鐘遠山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