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是掙扎,想使點兒靈巧的招數(shù),可這樣的場面不是打架,一來不知道怎么出招,二來根本沒法子施展。
況且他沒穿外衣,倆人正以種你儂我儂的姿勢躺在床上。
都愣住了,誰也不看誰,安靜了一會兒。
可怎么敢小瞧張啟淵的聰明把式呢?在心里質(zhì)問出這句話時,魏順知道已經(jīng)晚了,因為張啟淵一個翻身就帶著他在床上滾了半圈兒,把他壓在了下面。
張啟淵一臉癡迷地盯著他,笑都忘了笑,還是說剛才那句話:“你帳子里真香?!?/p>
魏順被折騰得急喘氣,伸拳頭揍他:“快起開,這是神宮監(jiān),不是你家——”
張啟淵:“我知道?!?/p>
不說愛恨揪扯,單論肌膚相親,兩人一日三秋,似那久別的夫妻。張啟淵忽然俯身下去,同時把魏順攥拳的手制住了。
這不是深情試探,而是風流狂妄,是年盛男子正有的、虎馬豺狼一樣的劣性。
張啟淵一口親在了魏順嘴上,氣息粗沉,含著他的唇肉不放。
張啟淵的好事兒沒了,被個乍來敲門找魏順的太監(jiān)壞了,魏順下床去屋外應(yīng)付,臉和嘴都是紅的。
說的還是祭中溜神的事,魏順看著站在眼前的屬下,思緒往別處飄走。后來兩人正說得起勁呢,身后虛掩的房門開了,張啟淵默不作聲地從里面走出來。
他理直氣壯,來找魏順的那太監(jiān)摸不著頭腦,魏順氣憤地轉(zhuǎn)過頭去瞪著他,心里卻慌,不知道該把這人塞進門里還是趕去院外。
那太監(jiān)以為張啟淵是什么要員,擔心疏忽失禮,請求魏順引薦自己,魏順伸手就把湊在身邊的張啟淵往遠處推,說:“就是個游手好閑的,不用搭理他,咱們?nèi)フ美镎f?!?/p>
話畢,魏順和他那屬下下臺階,緩步往前,張啟淵站在背后看著他們,大聲囑咐:“你忙完就過來,我還在這兒等。”
魏順站在太陽底下,轉(zhuǎn)過頭,眼睛被曬得微瞇著:“你快回去吧,回去,別等我了?!?/p>
張啟淵:“我不聽,我就要等你。”
魏順:“我不會惦記過去的事兒了,你快回去,回自己家?!?/p>
張啟淵:“沒家了,魏公公你在什么地方,家就在什么地方?!?/p>
屋前有小片陰涼,張啟淵傷了的臉孔還是俊俏,他以種平靜又澎湃的語氣扔出這句話,丟向糾結(jié)悲觀的魏順,還是當著外人的面兒。
魏順一下感覺胸間有什么被揪著,疼得他釘在原地了,動彈不得。
張啟淵看他不說話,就抬起手擺了擺,道:“去忙你的,不論今晚多遲,我都在這地方等你?!?/p>
魏順的眉毛輕輕擰起來,搖頭,隨即轉(zhuǎn)身走了,邁著干脆果斷的步子,身邊跟著神宮監(jiān)的屬下。
魏順的背影,忽然墜入張啟淵心湖,把沉積多日的思念攪得很濃,剛才那個親吻不夠,張啟淵想要的更多,先是風雨同船、朝夕相伴,再是床笫連理、耳鬢廝磨。
張啟淵疼惜魏順,然而想不起這種疼惜從何時起;一個落難的貂珰,卻成了他想捧在手里的人。
傍晚魏順忙完正事回來,張啟淵已經(jīng)在他小屋的床上睡了,倆人現(xiàn)在的氣勢不合,又彼此牽引,分開了心里別扭,待在一起還是別扭。
魏順一伸手把張啟淵晃醒了,紗帳輕飄,屋外橘紅色的霞光映進來,張啟淵手先清醒,一把攥住魏順放在他身上的手,從指尖到手腕,摸了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