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淵覺得他異族風(fēng)姿、冰肌玉骨,又清冷閑靜,像是月亮。
夏日午后愈睡愈覺得熱,沒蓋被子也熱,魏順從小屋的床上一點(diǎn)點(diǎn)清醒,眼睛睜開了,看見自己的手指頭正被張啟淵攥著玩兒。
腦子還懵著,一時間忘了把手抽出來,而是用帶著困意的嗓子質(zhì)問:“你干什么……”
“我給你相手,看掌紋,摸骨頭,預(yù)知你今后命運(yùn),”魏順沒躲,張啟淵自然不會把他手撒開,而仍舊攥著,順著他修長的指頭一根接一根挨著摸,小聲道,“別說,你命運(yùn)不錯,姻緣尤其好?!?/p>
魏順猛地把手抽回去,撐著床坐起來。
問他:“你怎么進(jìn)來的?”
張啟淵:“你房門沒關(guān),我就進(jìn)來了?!?/p>
魏順沒好氣地瞪他,道:“我是問你怎么進(jìn)的院子。”
“翻墻,”張啟淵換上一副穩(wěn)重的表情,正經(jīng)編著瞎話,“胡同里有棵樹,我上樹再上墻,然后跳進(jìn)來了。”
“出去?!?/p>
魏順嗓子是壓著的,這院兒里還有別人,他不想教人聽見。
張啟淵:“出去行,你得許我親你一口。”
早就熟悉了魏順的脾氣做派,所以說這句話時,張啟淵先是準(zhǔn)備好了挨一巴掌,他說完話就盯著他有點(diǎn)熱得泛紅的臉看,一副厚臉皮的、癡情郎君的表情。
“起開!”魏順沒打他,而是要他讓路,說,“我要下床。”
“你覺得熱嗎?”
“滾蛋,碎嘴子!”
“哎,我又沒說別的,我是關(guān)心你……”
魏順也沒多發(fā)火,只是和昨天一樣界限明晰,不容逾越。張啟淵卻賴著不動,連他個“下床”的小小要求都不滿足,硬是坐在床邊不走,伸胳膊阻擋。
倆人推搡了幾下,張啟淵趁機(jī)使壞,攬著魏順的腰一倒,反客為主地躺進(jìn)了人家?guī)ぷ永铩?/p>
魏順猛地一下趴在了他胸膛上。
張啟淵一丁點(diǎn)兒都不慌,夸贊:“魏公公你……帳子里頭真香?!?/p>
“放開,”魏順這不是提示,而是要求,語氣冷冷的,說,“這是在衙門,旁邊就是太廟,你有沒有體統(tǒng)!”
張啟淵愣了一下,手還是放在他腰上,笑:“說我沒有體統(tǒng),你在衙門偷懶睡覺就有體統(tǒng)了?”
“不是,我才沒偷懶,這地方就這樣兒,沒人管,我抽空歇歇。”
其實(shí)魏順一開始是想爭辯的,可在值上睡大覺怎么說都是上不得臺面的事,所以他聲音逐漸弱下去,一邊說話,一邊試著從張啟淵身上爬起來。
可是張啟淵一只胳膊就能把他勒得死緊,根本動不了。
他于是掙扎,想使點(diǎn)兒靈巧的招數(shù),可這樣的場面不是打架,一來不知道怎么出招,二來根本沒法子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