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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謠言又起（第2頁）

景琰一怔，看向林夙：“你的意思是？”

“若能找到一兩位當(dāng)年知情的、可靠的老宮人，由他們出面，講述先皇后當(dāng)年的仁德與陛下的敬重，或許能一定程度上抵消流言的惡劣影響。當(dāng)然，這并非根治之法，但至少能表明態(tài)度，穩(wěn)住一部分人心?！绷仲淼溃巴瑫r，我們必須盡快找到高永的確鑿罪證。只要扳倒了高永，斬斷三皇子一臂，這些下作的流言蜚語，自然無根自散?！?/p>

景琰采納了林夙的建議，一方面讓忠伯暗中尋訪可能還在人世的老宮人，另一方面，加緊了針對高永和西城別院的調(diào)查。然而，對手的反擊并不僅僅局限于市井流言。

朝堂之上，氣氛再次變得微妙。雖然無人敢公然提及那荒誕的流言，但景琰能清晰地感受到，一些原本中立或略微傾向東宮的官員，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審視與猶豫?；实凼拸氐膽B(tài)度也愈發(fā)難以捉摸，在一次議事結(jié)束后，他甚至看似無意地問了景琰一句：“琰兒，你近來可曾夢到你母后？”

這話問得輕描淡寫，卻讓景琰后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他恭敬回答：“回父皇，兒臣時常思念母后，偶有夢見，母后容顏如昔，諄諄教誨，兒臣不敢或忘?！?/p>

皇帝“嗯”了一聲，不再多說，但那渾濁眼底一閃而過的探究，卻讓景琰心中警鈴大作。

與此同時，林夙那邊的調(diào)查也遇到了阻礙。石虎的人發(fā)現(xiàn)，西城別院的守衛(wèi)明顯增加了，而且似乎更換了一批人手，之前的偵查方式難以奏效。通往西北方向的車隊也改變了路線和時間，更加難以追蹤。

“他們察覺了?！绷仲韺扮?，“高永比我們想象的更警惕。我們在查他，他恐怕也在防著我們，甚至……可能在準備反擊。”

“柳先生那邊呢？”景琰問。

“柳先生身體稍有好轉(zhuǎn)，仍在堅持查閱舊檔。他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與林家案、韓案幾乎同時，還有一樁不大不小的宮中器物失竊案，失竊的是一批先帝賞賜給當(dāng)時還是親王的陛下的東海明珠。此案后來不了了之，但卷宗記載，當(dāng)時負責(zé)宮內(nèi)巡查的，恰好就有高永。柳先生懷疑，這批明珠，或許也被高永侵吞，用于他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绷仲韰R報著，眉頭微蹙，“只是，年代久遠，線索渺茫?！?/p>

似乎所有的線索都進入了瓶頸。流言的壓力，調(diào)查的停滯，皇帝的猜忌，如同一張無形的網(wǎng)，正在緩緩收緊。

這天夜里，東宮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來人是司禮監(jiān)的隨堂太監(jiān)馮保，高公公的義子之一。他趁著夜色，披著斗篷，由小卓子秘密引至林夙的住處。

馮保此人，年紀不大，卻野心勃勃，一直不甘屈居人下，對義父高永既敬畏又嫉恨。林夙早已通過馮靜，與馮保建立了若即若離的聯(lián)系。

“林公公，”馮保壓低了聲音，臉上帶著一絲討好與緊張，“咱家今夜冒險前來，是有要事相告?！?/p>

林夙屏退左右，只留小卓子在門外守著，淡淡道：“馮公公請講?！?/p>

“義父……高公公他，最近動作很大?！瘪T保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他暗中調(diào)動了城外一支不屬于任何衙門編制的私兵，大約有兩三百人，裝備精良。另外，咱家偷聽到義父與心腹談話，似乎……似乎在準備一批‘重要的貨’要緊急運走，就在這三五日內(nèi)！”

私兵！緊急運貨！

林夙眼神一凝：“可知運往何處？所謂‘重要的貨’又是什么？”

馮保搖搖頭：“具體去向不知，但聽那意思，像是要處理掉什么燙手山芋。至于‘貨’……咱家不敢靠太近，只聽了個模糊，好像有‘小的’，還有‘賬冊’……”

小的！賬冊！

林夙心中劇震。高永這是要轉(zhuǎn)移甚至滅口那些孩童，并銷毀關(guān)鍵證據(jù)！

“可知具體時間和地點？”林夙追問。

“時間估摸就是這三五日，地點……好像提到了‘亂葬崗’、‘廢窯’之類的字眼，但不確定具體是哪個?！瘪T保道，“林公公，咱家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押在您和太子殿下身上了！義父他……他這事要是漏了，那可是滔天大罪！咱家只求將來……”

“馮公公放心，”林夙打斷他，語氣平靜卻帶著分量，“殿下向來賞罰分明，你的功勞，殿下會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