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手突然咳嗽起來,他指著暗河的水面:“你們看那個?!?/p>
眾人低頭看去,只見原本平靜的暗河水面上,不知何時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細(xì)小的黑色紋路,這些紋路順著水流的方向,緩緩匯聚成一個模糊的符號——與黑袍人掌心印記中心的黑色晶體,一模一樣。
“他們能通過蝕界能量追蹤我們?!标惸难凵衲仄饋?,“而且那個黑袍人說的‘守界人’,恐怕不止他們幾個。”
他突然想起周正宏消失前的話——暗蝕的真正目的是源鐵母礦的核心。如果說周正宏是被脅迫的棋子,那剛才那個黑袍人,又是什么身份?他掌心的黑色晶體,為何會與母礦標(biāo)記產(chǎn)生呼應(yīng)?
更讓他不安的是,自己能提純蝕界能量的能力,似乎完全出乎對方的意料。這種能力是金色印記反噬黑袍人意識時覺醒的,會不會……從一開始,那個黑袍人的意識進(jìn)入他體內(nèi),就不是為了奪取身體,而是為了催生這種能力?
“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里?!辫F手檢查著機械義肢的損傷,“電磁脈沖的范圍有限,要是暗蝕再派來更強的人……”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一陣輕微的震動打斷。祭壇頂端的源鐵核心突然發(fā)出嗡鳴,暗金色的光芒中,浮現(xiàn)出一行模糊的字跡,像是用能量寫成的留言:
“母礦有二心,守界非守界——老廠長”
這行字出現(xiàn)的瞬間,孫明手中的金屬牌突然變得滾燙,背面的“守心”二字竟?jié)B出暗紅色的液體,滴落在地,化作一道與暗河水面相同的符號,隨即消失不見。
陳默的心臟猛地一縮。老廠長的留言是什么意思?母礦有二心,難道源鐵母礦本身就有問題?守界非守界,那所謂的守界人,到底在守護(hù)什么?
就在這時,溶洞入口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伴隨著手電筒的光柱晃動。一個穿著工裝服的中年男人出現(xiàn)在洞口,看到溶洞里的狼藉,頓時臉色大變:“孫明!鐵手!你們怎么在這里?剛才的爆炸……”
是宏業(yè)廠的老保安,張叔。他是少數(shù)知道源鐵秘密的人,也是老廠長當(dāng)年的親信。
孫明剛想開口,就被陳默按住了。陳默看著張叔的工裝褲腿,那里沾著一點暗紅色的粉末——與黑袍人消散時留下的能量殘渣,一模一樣。
張叔似乎沒察覺到他們的異樣,快步走上前,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快跟我走!廠里來了一群自稱‘特殊部門’的人,說接到舉報,這里有人非法研究源鐵能量,正在到處抓人呢!”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腰間的鑰匙串,那里掛著一枚不起眼的金屬掛件,形狀像個縮小的黑色晶體。
陳默的掌心,螺旋光刃殘留的能量突然輕輕震顫起來,發(fā)出危險的嗡鳴。
走,還是不走?
眼前的張叔,到底是來救他們的親信,還是暗蝕布下的又一個陷阱?
邊境山脈的母礦之謎尚未解開,宏業(yè)廠的危機卻已悄然降臨。陳默看著身后的暗河,水面上的黑色符號正在緩緩旋轉(zhuǎn),像是一只睜開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他們。
這場圍繞源鐵與蝕界的棋局,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復(fù)雜得多。
第50章:工裝之下,暗河之影
張叔的鑰匙串在手電筒光線下晃出細(xì)碎的反光,那枚黑色晶體掛件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擺動,像一滴凝固的血。陳默的指尖還殘留著螺旋光刃的灼痛感,他注意到張叔工裝褲膝蓋處的暗紅色粉末正在緩慢暈開,與暗河水面的黑色符號產(chǎn)生著微弱的共鳴。
“特殊部門?”鐵手突然笑了一聲,機械義肢關(guān)節(jié)的白煙還沒散盡,“老張,你在廠里守了三十年,什么時候見過這種部門管源鐵的事?”
張叔的臉色僵了一下,隨即露出為難的神色:“我也說不清……那些人穿著黑色制服,腰里別著槍,一來就封了車間。我聽小李說,他們手里有搜查令,還問起了陳默的名字?!彼f著往陳默這邊湊了兩步,聲音壓得更低,“老廠長當(dāng)年囑咐過,要是有穿黑制服的找過來,就帶你們從暗河下游的密道走,那里直通后山的廢棄礦洞?!?/p>
孫明下意識摸了摸衣領(lǐng)里的源鐵晶片,指尖傳來的溫度讓他心跳加速。他記得張叔的兒子就是礦難的遇難者之一,這些年張叔總說要守著廠子等兒子“回來看看”,對老廠長的話向來奉為圭臬??蓜偛抨惸醋∷直蹠r的力度,分明在提醒他不對勁。
“密道在哪?”陳默突然開口,掌心的金色印記暗了下去,仿佛卸下了防備。他注意到張叔聽到“密道”二字時,喉結(jié)明顯滾動了一下,“我們得盡快離開,剛才的打斗可能已經(jīng)驚動了外面?!?/p>
張叔如釋重負(fù)般松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向暗河上游的巖壁:“就在那邊,老廠長當(dāng)年怕有人偷源鐵,特意修的應(yīng)急通道?!彼哪_步很快,工裝靴踩在濕滑的卵石上卻異常平穩(wěn),完全不像平時那個走路有些跛的老人。
鐵手不動聲色地落后半步,用機械義肢的投影功能在掌心打出一行字:“他的步態(tài)變了,左腿比右腿發(fā)力更穩(wěn)?!薄獜埵迥贻p時常年蹲在車間檢修機器,右腿膝蓋受過重傷,走路一直有些拖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