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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同源之惑（第5頁）

“回家……”陳默低聲重復(fù)這兩個字，心臟處的暗紫色星鱗突然刺痛，像是在回應(yīng)這個詞。他走到墻角，看著貨架上落滿灰塵的罐頭，標(biāo)簽上的生產(chǎn)日期已經(jīng)模糊，但罐頭側(cè)面印著的守心者徽章還清晰可見，只是徽章的星紋被人用利器劃得支離破碎。

“有人來過這里?！睂O明擦著一把生銹的工兵鏟，鏟刃上沾著暗紅色的痕跡，“像是最近才留下的?！?/p>

周正明正在調(diào)試一臺老式電臺，電流聲刺啦作響，偶爾夾雜著幾句模糊的摩斯電碼?！笆鞘匦恼叩膽?yīng)急頻率?！彼D(zhuǎn)動旋鈕，眉頭越皺越緊，“有人在發(fā)送警告，但信號被干擾得厲害……只能聽清‘門’、‘血祭’、‘第七’這幾個詞?！?/p>

陳默的目光落在桌角的地圖上，那張被紅筆圈住的東域區(qū)域，邊緣正滲出淡淡的暗紫色液體，像是從紙里滲出來的，與腔室凹槽里的液體一模一樣?！八麄冊谡f第七個容器?！彼肫鹗匾谷讼暗脑挘约澳X海里那個冰冷的聲音，“守門人在等的，就是第七個融合了雙生本源的人?！?/p>

“前六個呢？”孫明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陳默看向窗外，灰霧中石柱頂端的火焰已經(jīng)連成一片，在半空拼出巨大的圓環(huán)，像是在模擬東域之門的形狀?！翱赡芏妓懒恕！彼氖匦木€突然竄出，纏向門外飄落的一片雪花，雪花在接觸到光絲的瞬間，化作半金半紫的冰晶，“或者，變成了守門人的一部分?！?/p>

凌晨三點(diǎn)，電臺突然安靜下來。周正明猛地按住耳機(jī)，臉色驟變：“是守心者的加密信號！他們說……東域之門提前開啟了！”

陳默抓起背包沖到門口，剛拉開門，一股夾雜著血腥味的寒風(fēng)就灌了進(jìn)來?；异F不知何時變成了暗紫色，石柱頂端的火焰劇烈跳動，在霧中投射出無數(shù)扭曲的影子，像是有無數(shù)人在跳舞。

“不是提前，是被加速了?！标惸氖匦木€順著地面蔓延開，感知到地下有股龐大的能量正在涌動，像是沉睡的巨獸蘇醒時的呼吸，“有人在給守門人獻(xiàn)祭?！?/p>

周正明迅速收起點(diǎn)滴，將父親的日記和地圖塞進(jìn)防水袋：“守夜人干的？他們不是守門人的看守嗎？”

“或許他們只是在執(zhí)行命令?！标惸肫鹗匾谷苏菩哪趋龅奶珮O紋路，“被遺棄的人，最容易被規(guī)則操控?！?/p>

三人踏著沒過膝蓋的積雪向東行進(jìn)，暗紫色的霧氣越來越濃，能見度不足五米。孫明用工兵鏟探路時，突然挖到一個堅硬的東西，扒開積雪一看，竟是半截源鐵手環(huán)，環(huán)上刻著的星紋已經(jīng)被暗紫色的銹跡吞噬。

“這里遍地都是這東西。”孫明踢了踢腳下的雪地，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像是……有人故意埋的?！?/p>

陳默蹲下身，將手環(huán)撿起來。手環(huán)接觸到他掌心的瞬間，突然爆發(fā)出刺眼的光芒，在雪地上投射出一段影像：無數(shù)穿著守心者制服的人舉著武器沖向東方，他們的身后，暗紫色的云層正在吞噬天空。影像的最后，一個戴著相同手環(huán)的人轉(zhuǎn)身對著鏡頭，露出與陳默相似的側(cè)臉：“告訴影淵，別來找第三重本源，那是個陷阱——”

影像突然中斷，手環(huán)化作灰燼。陳默看著掌心的灰燼，心臟處的刺痛越來越劇烈：“是影淵的哥哥，凌隊長?！?/p>

周正明突然指著前方：“霧里有光！”

暗紫色的霧氣中，隱約透出金色的光芒，像是從地底滲出來的。三人加快腳步靠近，發(fā)現(xiàn)那光芒來自一個巨大的圓形凹槽，凹槽邊緣刻滿了與陳默掌心相同的太極紋路，紋路里流淌著半金半紫的液體，正順著凹槽中央的孔洞往下滲。

“是本源匯聚點(diǎn)?！敝苷饔檬种刚毫它c(diǎn)液體，放在鼻尖聞了聞，“有守心者的凈化氣息，還有……影主的本源味，但這兩種味道里，混著第三種更古老的氣息?！?/p>

陳默的守心線順著凹槽中央的孔洞往下探，感知到地下百米處有個龐大的金屬結(jié)構(gòu)，形狀像個倒置的漏斗，漏斗的尖端正對著東方——那里正是東域之門的方向。“是守心者建造的引流裝置?！彼栈厥匦木€，掌心的紋路已經(jīng)變得滾燙，“他們在把雙生本源引向東域之門?！?/p>

孫明突然“啊”了一聲，指著凹槽邊緣的雪地上：“這些是……腳??？”

雪地上布滿了雜亂的腳印，有些是守心者的軍靴印，有些是守夜人的斗篷下擺拖出的痕跡，還有些腳印格外巨大，像是某種四足生物留下的，腳印里還殘留著暗紫色的爪痕。

“不止一波人來過這里?！标惸酒鹕?，望向東方，“守夜人在獻(xiàn)祭，守心者在阻止，還有第三種東西……在旁觀?！?/p>

話音剛落，暗紫色的霧氣突然劇烈翻滾，無數(shù)銀色的眼睛在霧中亮起，像是守夜人斗篷上的圖案活了過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霧中傳來，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獻(xiàn)祭開始了，你們來晚了?！?/p>

守夜人從霧中走了出來，這次他們沒有戴兜帽，露出的臉上沒有五官，只有一片光滑的皮膚，皮膚下隱約有東西在蠕動。他們的手里都捧著一個黑色的陶罐，罐口飄出暗紫色的煙霧，落在雪地上，瞬間凝結(jié)成星紋形狀的冰晶。

“你們在獻(xiàn)祭什么？”周正明舉起源鐵手環(huán)，手環(huán)上的金光越來越亮，“守心者的殘??？還是影主的本源碎片？”

守夜人沒有回答，只是將陶罐里的煙霧倒向凹槽中央的孔洞。煙霧接觸到孔洞的瞬間，地下傳來劇烈的震動，金屬結(jié)構(gòu)運(yùn)轉(zhuǎn)的轟鳴聲從地底傳來，像是巨人在磨牙。

陳默突然發(fā)現(xiàn)，那些守夜人的皮膚下蠕動的東西，形狀竟與腔室里那具尸體胸口的本源晶核一模一樣?！澳銈冊讷I(xiàn)祭自己?！彼穆曇粲行└蓾?，“用遺棄者的本源，喚醒守門人?！?/p>

守夜人終于有了反應(yīng)，他們齊刷刷地轉(zhuǎn)向陳默，光滑的臉上突然裂開一道口子，像是在笑：“我們本就是守門人的一部分，回歸是宿命?！绷芽谏钐帩B出暗紫色的液體，“倒是你，第七個容器，準(zhǔn)備好了嗎？”

陳默的心臟突然劇痛，暗紫色星鱗像是要沖破皮膚。他看到無數(shù)畫面在眼前閃過：初代守心者與影主在荒原上廝殺，他們的血液匯在一起，滲入地下；守心者建造引流裝置，試圖控制雙生本源；影淵的哥哥舉著本源晶核沖向暗紫色的云層……

“原來第三重本源，是初代分裂時濺落的血?！标惸哉Z，終于明白凌隊長影像里的未盡之言，“守心者和影主的血混在一起，形成了既不屬于守心者也不屬于影主的第三種力量——守門人就是這股力量的具現(xiàn)?！?/p>

周正明的父親日記里掉出一張折疊的紙，紙上畫著東域之門的剖面圖：門后是個巨大的心臟形狀的腔室，腔室中央懸浮著一團(tuán)半金半紫的光，無數(shù)根源鐵管道從光團(tuán)延伸出來，連接著地表的引流裝置。紙的角落寫著一行小字：“門是心臟的瓣膜，鑰匙是同源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