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82章 圓環(huán)之心（第6頁）

陳默看著逐漸透明的影淵，看著正在石化的孫明，看著搖搖欲墜的周正明，突然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決定。他沒有繼續(xù)剝離灰色本源，反而將其重新拉回體內(nèi)，任由那些灰色紋路爬上脖頸。

“你瘋了！”影淵失聲尖叫。

“相信我?！标惸兆∷谙⒌氖?，將自己的銀灰色本源渡給她一部分，“既然它想融合，那我就順著它來。但不是我變成它，是讓它變成我?！?/p>

他的瞳孔開始變成灰色，但眼底深處卻燃燒著銀紫色的火焰。共生晶核里的意識殘骸突然全部蘇醒，凌隊長的堅韌，影淵母親的溫柔，無數(shù)溫暖的氣息匯聚成洪流，與那些灰色本源碰撞、交融。

蝕界之瞳猛地收縮，瞳孔里的灰色世界開始劇烈震動?；疑惸纳碛霸谕字型纯嗟嘏で坪鯖]想到陳默會用這種方式反抗——不是對抗，是吞噬。

“周正明，調(diào)整歸位陣！”陳默的聲音一半是自己的，一半帶著灰色的冰冷，“不是剝離，是轉(zhuǎn)化！”

周正明雖然不解，但還是立刻改寫陣紋。六芒星陣的光芒變成了銀灰與暗紫交織的顏色，將陳默體內(nèi)的灰色本源一點點染上雙生本源的紋路。

就在灰色本源即將被完全轉(zhuǎn)化的瞬間，蝕界之瞳突然射出一道純灰色的光線，精準(zhǔn)地命中陳默的胸口。共生晶核的光芒瞬間熄滅，所有灰色紋路突然靜止，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陳默的身體僵在原地，眼神變得空洞。影淵伸手探向他的臉頰，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陳默？”她的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

陳默緩緩轉(zhuǎn)過頭，瞳孔里的灰色正在擴散，嘴角勾起一抹與灰色陳默如出一轍的笑容。他抬手撫摸影淵逐漸透明的臉頰，聲音平靜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陌生感：

“現(xiàn)在，我們可以回家了?！?/p>

話音未落，蝕界之瞳的瞳孔突然完全打開，露出后面那片灰蒙蒙的荒原。無數(shù)灰色的人影從荒原深處走來，他們的臉上都掛著同樣的笑容，步伐整齊得像即將進入戰(zhàn)場的軍隊。

歸位陣的光芒徹底熄滅，周正明癱倒在地，看著那些越來越近的灰色人影，眼中充滿了絕望。孫明的石化已經(jīng)蔓延到心臟，他最后看了一眼陳默，身體徹底變成了一座灰色的雕像。

影淵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陳默，突然想起了母親臨終前的話：“當(dāng)守心者與影主的本源完全交融，要么創(chuàng)造新的世界，要么……一起墜入虛無?！?/p>

她抬手按住陳默的胸口，暗紫色的本源毫無保留地涌入他的體內(nèi)，哪怕這會加速自己的消散。

“那我們就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世界。”她在他耳邊輕聲說，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哪怕只有一瞬?！?/p>

陳默空洞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掙扎，胸口的共生晶核重新亮起，這次不再是銀灰或暗紫，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仿佛包含了所有色彩的混沌色。

蝕界之瞳的瞳孔突然開始收縮，那些灰色人影像是遇到了無形的屏障，在距離火山口百米的地方停滯不前。

陳默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他看著逐漸重合的兩個世界，突然對影淵露出了一個熟悉的、帶著痞氣的笑容。

“看來……我們得賭一把大的了?！?/p>

隨著這句話落下，他和影淵的身體化作無數(shù)光粒，融入共生晶核那混沌色的光芒中。晶核猛地升空，懸停在蝕界之瞳的正前方，開始緩緩旋轉(zhuǎn)。

灰色人影發(fā)出憤怒的嘶吼，卻被光粒組成的屏障牢牢擋住。周正明看著那枚旋轉(zhuǎn)的晶核，突然在日記本上看到了最后一行字：

當(dāng)混沌吞噬虛無，沉睡的守門人將在光塵中蘇醒。

他還沒來得及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就看到共生晶核突然炸裂開來，無數(shù)光粒像流星雨般落向灰色的荒原。而在光粒墜落的地方，竟開始冒出淡綠色的嫩芽。

蝕界之瞳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咆哮，開始快速收縮。但就在它即將閉合的瞬間，一只覆蓋著灰色鱗片的手突然從瞳孔深處伸了出來，五指張開，似乎想抓住什么。

周正明的心臟驟然停跳——那只手的手腕上，戴著一枚他無比熟悉的源鐵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