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無聲地翕動,更像是在拷問自己:“是啊……怎么會……茶肆的防火向來最是嚴(yán)謹(jǐn)……今日更是……”
福伯聞言,猛地以頭搶地,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渾濁的淚水混著臉上的黑灰,留下道道溝壑:“夫人!小姐!老奴……老奴罪該萬死?。 ?/p>
他抬起頭,臉上是巨大的恐懼和深不見底的困惑。
“火……火起得邪門?。 备2念^搖得撥浪鼓一般。
“今天中午來了位出手闊綽的新客,看著四十多歲的樣子,衣衫華貴,聽口音像是西疆的。他一進門就包了下午場,說帶來了與一株天山雪蓮?fù)瑲膺B株的每五十年才抽一次茶芽的千年野生老樁茶——雪域銀針,說想邀約老爺品鑒。
咱們老爺本是須得預(yù)約才得見得,但聽說了如此罕見的茶品,老爺才特意趕來見客??删驮谖绾笪磿r三刻左右,毫無征兆的起了火!不是從灶房,也不是從庫房……像是……像是憑空從大堂燒起來的!火勢竄得邪乎,眨眼就封了門!”
福伯急促地喘著氣,指向那片最徹底的黑燼。
“老爺……老爺當(dāng)時正在后間品鑒新茶……少爺在賬房……等我們發(fā)現(xiàn)時,火……火已經(jīng)……”
他哽咽著,后面的話被巨大的悲痛堵在喉嚨里。
福伯抹了把臉,繼續(xù)道,聲音帶著更深的寒意:“少爺……少爺是拼了命沖進火場想救老爺……被那毒煙嗆倒……抬出來時就……就吐了血……大夫……大夫剛走,說少爺內(nèi)腑受了重創(chuàng),又吸入了太多毒煙,傷勢極重,能不能醒……全看天意了……”
福伯布滿血絲的眼睛掃過廢墟,恐懼幾乎要溢出眼眶。
“夫人,小姐,最……最蹊蹺的是……火勢大,燒得快,可……可”
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聲音壓得更低,帶著毛骨悚然的意味。
“可火場里,找不到明顯的火源起點,后間門窗……門窗當(dāng)時似乎是從里面反鎖的,插銷都燒得變了形……”
“那位……那位貴客呢?”慕知柔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每個字都帶著顫音,仿佛下一刻就要繃斷。
“不……不知所蹤?;畈灰娙?,死不見尸!”福伯一張老臉皺成一團,苦得能擰出汁來。
“可還記得那人有什么特別之處?任何細(xì)節(jié)都好!”慕知柔急得上前抓住福伯,聲音又尖又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