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瑾”拱手回禮,笑容溫煦:“蕭大人太客氣了。些許皮外傷,何足掛齒?勞大人掛心,承瑾惶恐。快請坐?!彼掔衤渥?,動作英姿挺拔,流暢自然,只是落座時,左臂下意識地避開了桌沿。
“慕承瑾”英朗帥氣的執(zhí)起一柄象牙鑲金木槿花紋茶刀,啟著一餅生普茶磚,窗欞漏下的碎光恰好落在象牙柄上,暖白的玉色頓時浸了層蜜似的柔光。
柄身被摩挲得溫潤如玉,鏨刻的木槿花精美絕倫,每一片花瓣的卷邊都鑲著細如發(fā)絲的金紋,陽光流轉間,那些金色便順著花瓣脈絡漫開,像剛從晨露里撈出來的鮮活,連花芯處那點凸起的花蕊,都用金箔裹成了絨球模樣。
刀刃極薄,泛著冷冽的銀輝,卻在靠近柄尾處巧妙地收了鋒,轉而用金絲勾勒出半朵未開的木槿花苞,與前面那些的盛放姿態(tài)相映成趣。
“慕承瑾”的拇指無意識地蹭過那朵金鑲花,指腹觸到象牙的細膩與金紋的微凸。
蕭珩的耳畔竟仿佛聽見木槿花瓣舒展的輕響。
素腕懸空,爇爐溫壺。
洗茶、注水、出湯,一氣呵成,行云流水間透著說不出的瀟灑利落。
轉眼間,一盞溫潤如玉的白瓷杯中,便盛滿了晶亮剔透的赤珀色茶湯。裊裊白霧自杯口升騰而起,氤氳了對面蕭珩的眉眼。
“慕承瑾”垂眸不語,只將那杯蘊著熱氣的香茗,穩(wěn)穩(wěn)地推至蕭珩面前。
指尖輕點案幾,笑眼盈盈,溫潤的嗓音如同山澗清泉,流淌在茶香氤氳的空氣里:“古書有載,‘茶出銀生城界諸山,采茶作餅’。”他唇角噙著一抹淺笑,目光落于手中那盞赤珀,“此法,正是為了鎖住普洱生茶的鮮活,靜待時光賦予它醇厚的蛻變。”
言語頓了頓,那雙清俊的桃花眼微抬,睨向對面的蕭珩,“生普新茶性烈,鋒芒畢露,于體寒胃弱之人,怕是難以消受?!?/p>
他指尖微動,將蕭珩面前那杯茶推近了些許,茶湯色澤更深,沉淀著歲月的溫潤:“蕭大人雖為胃寒之體,今日這盞生普,卻飲得。此乃三十五年陳的老茶,戾氣早已被歲月磨平,入口溫醇,回甘綿長?!彼Z氣篤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從容,“放心,此茶,不傷胃?!?/p>
青烷適時奉上幾碟精致的茶點。
其中一碟點心格外引人注目,形如凝脂白玉,半透明狀,隱約可見內里包裹的淡黃色餡料,其上點綴著點點金桂花,散發(fā)出清雅的甜香。
“這是敝肆新制的點心,名為‘月華凝露酥’,蕭大人嘗嘗看是否合口?尤其是配著陳年生普,入口別有一番滋味?!?/p>
“慕承瑾”執(zhí)扇輕點那碟點心,介紹道。
蕭珩暗沉面龐上的褐眸瞬時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