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慕知柔腦中靈光一閃,猛地看向?qū)O鶯鶯,“你剛才說,他是從大理寺出來,已經(jīng)走到平順巷了,然后才去的百芳閣,是吧?”
“嗯?小姐是覺得……有問題?”孫鶯鶯和青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從大理寺回蕭府,才走平順巷!如果要去百芳閣,根本不必繞道平順巷,直接走永寧巷更近!”慕知柔的聲音沉靜下來,思路清晰,面頰上只余一絲淡淡的紅暈,“也就是說……他知道有人跟蹤!去百芳閣,是故意的!”
“可他為什么要用百芳閣做幌子?”青梅的神情徹底嚴肅了。
“為了掩人耳目,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正派’,”孫鶯鶯不假思索地接口,眼中閃過精光,“他是在做戲!給那些盯著他的人看!”
慕知柔眸光銳利,一字一頓:“他或許……已經(jīng)知道是誰在盯著他了!”
“你盯著我看什么呀?”裴昱坐在書房沒好氣的對鶴章發(fā)脾氣。
鶴章一身深青色勁裝,腰佩長刀,此刻正單膝跪地。
書房角落的青銅瑞獸香爐裊裊吐著清雅的龍涎香。
裴昱一身玄色蟒袍常服,衣襟因方才的煩躁而微微敞開,露出內(nèi)里月白色的中衣,袖口露出繡著一束綴著露水的柳枝。
他斜倚在寬大的紫檀木椅中,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發(fā)出沉悶的“篤篤”聲。
鶴章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深知這位主子的脾氣,平日里待下寬和,可一旦觸及逆鱗,那便是雷霆之怒。
他硬著頭皮,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殿下息怒。屬下不敢。只是……蓉妃娘娘嚴令禁止您出宮,屬下……實在不敢違逆娘娘的懿旨啊?!?/p>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覷向裴昱的臉色,見他鳳眸微瞇,寒意更甚,連忙補充道,“屬下知道您是想見慕姑娘??伞赡胂?,若非您前些日子召慕姑娘入宮,特意安排在藏書閣相見,又吩咐御膳房備下那般精細的午膳珍饈,殷勤太過,也不會被娘娘察覺……這才……”
“呵!”裴昱猛地一拍扶手,震得桌上的青玉筆架都晃了晃。
他霍然起身,玄色衣袍帶起一陣風,幾步便走到鶴章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那雙平日里總是帶著幾分慵懶笑意的鳳眼,此刻卻燃著熊熊怒火,眼尾甚至泛起了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那也不至于禁足!定是有什么本王不知道的緣由!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