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知柔發(fā)瘋般抓著青梅:“說話?。∧憧煺f啊!你肯定知道!”
半晌,青梅艱難地抬起頭,眼中已盈滿了淚水,臉上充滿了痛苦和掙扎。她看著小姐那幾乎要碎裂的眼神,知道再也瞞不住了。
“小姐……奴婢……奴婢……”青梅的聲音哽咽,最終,在慕知柔幾乎要噬人的目光逼視下,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帶著巨大的愧疚和悲痛,嘶聲道:
“瑾少爺他……他天不亮就……就走了!他帶著解藥……獨自一人……去了……去了南疆王庭!他讓奴婢們……照顧好您……”
最后幾個字,如同驚雷,在慕知柔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南疆……王庭……
不是大亓京城……而是南疆……是他們的生父,慕容瑛所在的地方!
哥哥他……竟然,帶著蕭珩救命的解藥……去了南疆……
所有的擔(dān)憂、所有的合理化猜測、所有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被這殘酷的真相徹底碾碎、崩塌!
慕知柔抓著青梅肩膀的手,無力地滑落。她踉蹌著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竹墻上,才勉強支撐住沒有倒下。
那雙的美艷的桃花眼瞪得極大,卻是空洞地望著前方,卻沒有任何焦距。
慕知柔臉上的血色已然全數(shù)盡褪,蒼白得像一張被揉皺的紙。嘴唇劇烈地顫抖著,想說什么,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原來……不是保護。
原來……他選擇了那個人。
原來……他要用蕭珩的命,去換取他們在南疆的立足之地,或者……僅僅是換取慕容瑛的寬???
他明知道!他明知道這解藥意味著什么!他明知道救蕭珩是她堅持下去的全部意義!他看著她不眠不休,看著她嘗遍百草,看著她差點摔下懸崖,看著她耗盡心血才終于看到一線曙光……
然后,他親手掐滅了這光。
一股噬心蝕骨的寒意,從心臟開始,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比這山谷清晨的霧氣還要冰冷千倍、萬倍!
“呵……呵呵……”
極低的笑聲從慕知柔的喉嚨里溢出,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厲和絕望。
笑著笑著,淚水終于決堤,洶涌而出,卻不再是焦急的淚水,而是帶著血色的、被至親之人背叛的絕望。
她緩緩抬起手,看著自己那被細心包扎過、卻依舊隱隱作痛的手掌,仿佛還能感受到昨夜兄長那溫和的笑容和輕柔的動作。
這一切,原來都是為了這最后一刻的……竊??!
“為什么……”她喃喃自語,聲音破碎不堪,“連你……連你也要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