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中走出個身影。
她穿著褪色的素白裙裳,發(fā)間纏著已經(jīng)發(fā)黑的絲絳,面容像被水浸過的畫卷,模糊得難以辨認(rèn)。
可她的眼睛很清晰,那是雙浸滿了哀傷的眼,像是看盡了世間所有求而不得的苦。
"不必緊張。"她的聲音像碎玉落在冰面,"我是因果之鏈的守門人。"
蘇寒的劍胚震顫得更厲害了。
他能感覺到劍身傳來的灼熱,那是劍胚在預(yù)警危險,但直覺又告訴他,這幽靈沒有敵意。"守門人?"他瞇起眼,"之前那些找我尋仇的因果復(fù)仇者,是你放出來的?"
"是因果放出來的。"幽靈抬手,指尖掠過篝火,火星竟順著她的指縫凝成細(xì)小的光鏈,"每段因果都有自己的意志,我只是看管這鎖鏈的人。"她的目光落在蘇寒腰間的劍胚上,"你每斬斷一段因果,就像在扯動整串鎖鏈,那些藏在更深層的因果。。。。。。會被拽出來。"
姬九黎向前半步,星光在指尖凝聚成細(xì)針:"你到底想說什么?"
"他會被真正的清算者盯上。"幽靈的視線轉(zhuǎn)向蘇寒,"不是那些只會喊著報仇的蠢貨,是能把因果鏈整個砸在他頭上的存在。"她抬起手,霧氣在她身周翻涌,數(shù)十條半透明的絲線從霧中鉆出,纏在她腰間、手腕、脖頸,"看,這些都是被你觸動的因果線。
每一條都連著不同的復(fù)仇者,而我的存在,就是讓它們不至于同時爆發(fā)。"
蘇寒運(yùn)轉(zhuǎn)荒古天命紋,金光順著視線蔓延。
他看見那些絲線不再是半透明,而是泛著不同的顏色:暗紅的是血仇,幽藍(lán)的是情劫,墨綠的是背叛。。。。。。最讓他心驚的是,其中三條最粗的黑線,竟隱隱指向他和姬九黎交纏的命盤。
"你在解析我的存在形式?"幽靈低頭看向自己被金光穿透的身體,嘴角扯出個苦澀的笑,"沒用的,我是因果交匯點(diǎn)凝成的意識。
除非你能斬斷其中一條線。。。。。。"她突然抓住蘇寒的手腕,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雪地里凍僵的蛇,"和我做交易。
你幫我解開一根絲線,我告訴你怎么化解每隔七日就會涌來的因果潮汐。"
蘇寒的瞳孔微縮。
他能感覺到幽靈掌心的絲線在發(fā)燙,那是某種契約的力量。"為什么選我?"
"因為你身上有荒古圣體的氣息。"幽靈的面容突然清晰了一瞬,那是張和白無涯有七分相似的臉,"因為你在打破規(guī)則。
鴻蒙系統(tǒng)和天命玉牒的博弈里,總得有人當(dāng)棋子。。。。。。或者執(zhí)棋人。"
姬九黎突然拽住蘇寒的衣袖,指尖掐進(jìn)他手背:"別信她。
因果從無善意的交易。"
蘇寒看著篝火映照下姬九黎緊抿的唇,又想起白無涯青灰的臉。
這七日來,因果復(fù)仇者像潮水般涌來,他的壽元被破劫劍胚吞噬了三成,荒古天命紋也因為過度使用開始發(fā)燙。
再這么下去,不用等清算者,他自己就先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