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壓山,蘇寒背著昏迷的白無涯在山道上踉蹌前行。
他左肩的傷口還在滲血,是三日前那名因果復(fù)仇者留下的劍痕——那家伙自稱是百年前被滄瀾宗屠村的幸存者,明明蘇寒從未參與過那種事,卻被因果之力纏上,仿佛他才是當(dāng)年揮刀的劊子手。
"嗡——"
耳底突然泛起細(xì)密的刺痛,像是有人用銀針在耳蝸里攪動。
蘇寒腳步微頓,喉結(jié)滾動,垂在身側(cè)的右手下意識攥緊。
那道呢喃聲又出現(xiàn)了,比昨日更清晰些,帶著潮濕的霉味,像極了深潭底腐爛的水草在說話:"你不該插手。。。。。。你會被卷入更深。。。。。。"
"停下。"身側(cè)傳來姬九黎清冷的叱喝。
她指尖掐著法訣,玄色裙裾無風(fēng)自動,發(fā)間那枚星紋玉簪正泛著幽藍(lán)微光——這是她抵御精神侵蝕的手段。
少女側(cè)頭看向蘇寒,眼尾的朱砂痣隨著眉峰輕挑,"你的靈臺不穩(wěn),那聲音在干擾你。"
蘇寒仰頭呼出白霧,左手下意識撫上腰間的破劫劍胚。
劍鞘微涼,隔著布料貼著他的肌膚,像是某種無聲的安撫。
他能感覺到劍胚在震顫,不是攻擊的征兆,倒像是。。。。。。警惕?"這聲音從昨日開始出現(xiàn),"他舔了舔干裂的唇,"每次解決完因果復(fù)仇者,它就更清晰一分。
九黎,你說這些因果。。。。。。真的和我無關(guān)?"
姬九黎沒有立刻回答。
她望著遠(yuǎn)處被暮色染成鐵灰色的山巒,袖中手指悄然結(jié)了個鎮(zhèn)魂印。
作為太初圣庭的天玄女帝,她比蘇寒更清楚因果之力的詭譎——那不是單純的報仇,更像是有人在往蘇寒身上堆砌"罪",每一道因果線都在把他往某個既定軌跡上推。
夜幕降得很快,兩人尋了處背風(fēng)的山洞暫歇。
蘇寒將白無涯輕放在干草堆上,借著火折子的光,他看見少年面色青灰,額角還沾著未擦凈的血漬。
這是今天第三個被因果之力波及的無辜者了——因果復(fù)仇者們似乎專挑與蘇寒親近的人下手,白無涯不過是替他送了趟飯。
"嗤——"
篝火騰起的剎那,山洞深處突然泛起冷霧。
蘇寒的荒古天命紋在右手背泛起金光,幾乎是本能地抄起破劫劍胚橫在身前。
姬九黎則已退到白無涯身側(cè),指尖凝聚的星光在掌心躍動,像是隨時會化作利劍。
霧中走出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