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88章 星霜荏苒，守歲如常（第2頁）

玄陰愣了愣，最終還是坐了下來。清月給他斟上一杯靈酒，輕聲道：“嘗嘗這個，是用凈靈谷的靈犀草釀的，你當年在葬魂淵凈化魔氣時，總說想喝一口。”

玄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眼眶微微發(fā)紅。

守歲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亥時剛過，外面響起了清脆的爆竹聲，是學院的弟子們在放靈炮。彩色的光彈在夜空中炸開，映亮了宴會廳的窗欞，也映亮了每個人臉上的笑容。

阿明的小兒子跑過來，舉著一支剛做好的星燈，仰著頭問林辰：“林爺爺，您說天上的星星，是不是也在守歲?。俊?/p>

林辰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頭：“是啊。你看那顆最亮的星，是玄機子爺爺在看著我們呢，他一定很開心。”

孩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舉著星燈跑向人群，笑聲像銀鈴一樣清脆。

林辰站起身，與清月并肩走到窗邊。窗外，雪不知何時落了下來，紛紛揚揚的，給學院的屋頂蓋上了一層白毯。靈渠的水面結了層薄冰，冰下的水流依舊潺潺，帶著星星點點的光，那是各族生靈埋下的“守歲燈”，據(jù)說能照亮來年的路。

“還記得凈靈谷的第一個除夕嗎？”清月輕聲問，“那時只有我們兩個人，圍著炭火盆吃靈米糕，你說‘等中州安穩(wěn)了，要讓所有人都能像我們這樣過年’。”

林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厚氅傳遞過來，溫暖而踏實。“是啊，現(xiàn)在做到了?！彼巴獾难┚?，“你看，雪落在靈渠上，落在學院的屋頂上，落在每個人的肩頭，不分彼此，都是一片白?！?/p>

就像他們守護的信念，早已融入這片土地的肌理，不分種族，不分宗門，只余一顆守護之心，在歲月中代代相傳。

子時的鐘聲敲響時，全場響起了整齊的倒數(shù)：“三、二、一——新年好！”

星燈從宴會廳的各個角落升起，順著窗戶飄向夜空，與天上的星辰交相輝映。有阿明寫的“愿靈渠永暢”，有阿芷畫的“愿草木長青”，有小柱子刻的“愿山海無波”，還有玄陰留下的一張字條，上面只有兩個字：“心安”。

林辰與清月也放飛了手中的星燈，燈面上是兩人親手畫的圖案——一株混沌花與凈靈草纏繞在一起，根須深深扎進土壤，枝葉卻向著天空伸展，像一個永遠不會分開的擁抱。

星燈越飛越高，漸漸融入星河。林辰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就像這每年一次的守歲，看似重復，卻在重復中見證著成長與傳承：當年的孩童長成了守護者，當年的守護者變成了老者，而新的孩童正在牙牙學語，終將接過他們手中的責任。

雪還在下，卻不再寒冷。宴會廳的歌聲與笑聲傳出很遠，與靈渠的水流聲、遠處的爆竹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首溫暖的歲末歌謠。

林辰與清月相視而笑，眼中沒有波瀾壯闊，只有歷經(jīng)歲月沉淀的安寧。他們的故事，早已不是某個人的傳奇，而是無數(shù)個平凡日夜的疊加，是星霜荏苒中，那份“守歲如常”的執(zhí)著與溫柔。

只要還有人愿意守著這份安寧，愿意在除夕的夜里點亮星燈，中州的故事，就會永遠繼續(xù)下去，如同這漫天的星辰，永遠明亮，永遠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