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楊玄策叛
這五個字像是被刻意加深過,每一筆都帶著股咬牙切齒的恨意。尤其是字,最后一捺直接劃破了石碑表面,留下一條深深的溝壑。
楊。。。。。。玄策?鐵牛皺眉,楊瞎子的。。。。。。
先祖。。。。。。蘇離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她脖子上的龜甲不知何時已經(jīng)爬滿了細(xì)小的血絲,像是某種寄生植物般在裂紋間蔓延。
陳啟的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發(fā)丘印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鋸齒邊緣狠狠咬進(jìn)皮肉。他強(qiáng)忍劇痛,繼續(xù)往下讀:
。。。。。。得啟青銅門鑰,然門開一隙,楊賊見利忘義,奪巫咸心玉叛逃,觸怒守門神。。。。。。
碑文在此處突然變得潦草,像是刻碑人情緒激動所致:
摸金以命封門,發(fā)丘卸嶺重傷遁走。。。。。。血咒已成,四門共誓。。。。。。
后面的字跡被一大片蟲巢覆蓋,無論如何灼燒都無法清除。但最下方的落款卻清晰可見——三個血字力透石背:
陳遠(yuǎn)山
陳啟的呼吸停滯了一瞬。這是祖父的字跡!他認(rèn)得那種獨(dú)特的運(yùn)筆方式,尤其是字最后一豎,總是習(xí)慣性地上挑,如同出鞘的劍鋒。
楊少白。。。。。。鐵牛突然厲喝,你他娘的給老子解釋清楚!
陳啟猛地回頭。通道陰影處,一個佝僂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那里——是楊少白!這老頭衣衫襤褸,臉上布滿細(xì)小的傷口,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緊攥的物件——半塊青銅羅盤,盤面殘缺不全,指針卻瘋狂旋轉(zhuǎn),幾乎要脫離軸心!
解釋?楊少白的聲音嘶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喉嚨。他緩緩抬起左手,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陳年傷疤,疤痕形狀竟與碑文中的字有七分相似。
我祖上。。。。。。他一步步走向石碑,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楊玄策叛四個字,是被冤枉的。。。。。。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羅盤突然發(fā)出一聲刺耳的響,指針硬生生折斷,鋒利的斷茬劃過他的掌心,鮮血頓時涌出,滴在石碑底座上。
血滴接觸石面的剎那,整個石室劇烈震動!頂部的蟲蛹燈一盞接一盞爆裂,黃色的熒光液體如雨般灑落。蟲巢中的幼蟲瘋狂蠕動,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聲。
鐵牛一把拽過蘇離,用身體擋住飛濺的蟲漿。陳啟則撲向楊少白,想阻止他繼續(xù)放血,卻被老頭一個詭異的閃身避開。
晚了。。。。。。楊少白咧嘴一笑,露出殘缺的黃牙,它們醒了。。。。。。
石碑表面的蟲巢開始大面積脫落。不是被灼燒,而是里面的幼蟲主動撕破巢壁,成群結(jié)隊(duì)地爬出來。這些原本珍珠白的蟲子接觸到空氣后迅速變黑,背部裂開,伸出透明的翅膀,腹部則亮起刺目的紅光,如同一盞盞微型燈籠。
尸螢成蟲。。。。。。蘇離的聲音帶著恐懼,它們要。。。。。。產(chǎn)卵了。。。。。。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第一批飛起的蟲子直奔三人而來,腹部的紅光忽明忽暗,像是某種信號。陳啟本能地舉起發(fā)丘印,印身卻反常地冰冷,沒有絲毫反應(yīng)。
千鈞一發(fā)之際,鐵牛掄起斧頭劈向空中。斧風(fēng)掃過,數(shù)十只蟲子被斬落,但更多的從四面八方涌來。有幾只已經(jīng)落在鐵牛的斷腿上,腹部紅光驟亮,尾針狠狠刺入皮肉!
這鐵打的漢子竟發(fā)出一聲痛吼。被刺中的部位瞬間腫起雞蛋大的包,皮膚下的血管清晰可見,卻呈現(xiàn)出詭異的青黑色。
蘇離的龜甲突然紅光大盛。她不顧危險,將龜甲狠狠拍在鐵牛腿上。紅光與蟲子的紅光相撞,爆出一小團(tuán)刺目的火花,蟲子瞬間化為灰燼,但鐵牛的褲腿也被燒出一個大洞,露出下面發(fā)黑的皮肉。
退后!陳啟拽著兩人往通道方向撤。楊少白卻站在原地不動,任憑蟲群將他包圍。奇怪的是,蟲子并不攻擊他,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種吸引,紛紛落在他手中的半塊羅盤上。
你們看。。。。。。楊少白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平靜,真正的碑文。。。。。。
蟲群散去后,石碑表面露出了原本被覆蓋的部分。那里的刻痕更加古老,字跡也與陳遠(yuǎn)山的截然不同,像是幾百年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