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宮女一路絮絮叨叨,說些姜皇后娘娘如何賢德,如何體恤宮人,姜繆只是偶爾應(yīng)一聲,目光時不時掃過身后的影子。
心里思索著脫身的辦法。
等到了殿外,掌事宮女進(jìn)去通報。
“娘娘,念安公主已經(jīng)到門口了。”
姜皇后正撕扯著帕子,錦緞被絞出深深的褶皺。
聽這話猛地將帕子摔在地上,轉(zhuǎn)向貼身宮女,眼神淬著毒,“替我重新梳妝,然后再取幾樣?xùn)|西過來?!?/p>
她盯著窗外漸沉的暮色,嘴角勾起冷笑。
姜繆等到腿腳發(fā)麻,終于才等到宮女喚她進(jìn)去。
姜皇后端坐在鋪著白狐裘的軟榻上,手里把玩著一支玉如意,見姜繆進(jìn)來,眼皮都沒抬一下。
坤寧宮的暖閣里暖意融融。
“跪下?!?/p>
姜繆站在原地沒動,只是微微屈膝行了個禮:“參見皇后娘娘?!?/p>
姜皇后猛地抬眼,眼中的寒意幾乎要將人凍傷:“賤人,本宮就知道你的乖順是裝出來的。如今陛下不在,你就敢如此無禮?”
她將玉如意重重砸在小幾上,“一個野種,也敢在本宮的面前擺架子?”
一上午,坤寧宮的探子來報了三次。
“娘娘,姜繆還在御書房坐著,陛下沒讓她做任何事?!?/p>
“陛下賞了姜繆點(diǎn)心,兩人同用了午膳。出來時連身上的衣服都換了?!?/p>
御書房從不讓其他女子進(jìn)入,哪怕最得寵的貴妃也只在里面陪一個時辰就要離開。
上一個能在里面呆這么久的還是多年前那個賤人,憑什么現(xiàn)在連那個野種可以特殊。
唯獨(dú)她不行!
姜皇后猛地將茶盞摜在地上,青瓷碎裂的脆響驚得宮女們齊刷刷跪下。
“聽聞陛下賞你件衣服,原來就是這件舊衣啊?我和陛下夫妻一體,也不能落下。”
她頓了頓,朝掌事宮女使了個眼色。掌事宮女立刻會意,轉(zhuǎn)身從一旁的托盤里拿起那件粗布裙,扔在姜繆面前的地上。
粗布裙被漿洗得硬邦邦的,邊緣處還沾著些不明污漬,在暖閣奢華的陳設(shè)中顯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