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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丫環(huán)的忠心（第2頁）

“可是…小姐，這…”秋月還在猶豫，覺得讓小姐吃這些陳年舊物太過委屈。

“快去?！敝焱袂宓恼Z氣溫和，“難道你想讓我餓著，或者真去吃那碗冷粥咸菜？”

秋月不再多說，一咬牙，麻利地開始生火刷鍋。她動(dòng)作熟練，很快就將小灶點(diǎn)燃，鍋里添上水和小半碗糙米。

朱婉清就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靜靜地看著她忙碌?；鸸庥持镌抡J(rèn)真而帶著些倔強(qiáng)的小臉，額角很快滲出細(xì)密的汗珠。她不時(shí)偷偷看一眼朱婉清，眼神里充滿了擔(dān)憂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緒。

粥在鍋里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紅棗和枸杞的香甜氣息漸漸彌漫開來，驅(qū)散了小廚房里原本的清冷霉味。

“小姐，”秋月一邊看著火，一邊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有些哽咽，“您…您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朱婉清心中微動(dòng)，面上不動(dòng)聲色：“哦？哪里不一樣了？”

“以前…以前您要是遇到這樣的事，只會偷偷地哭…從不會想著自己動(dòng)手…更不會…”更不會那樣和姨娘、婉如小姐說話。后面的話秋月沒有敢說出口，但意思卻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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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會變的?！敝焱袂蹇粗S的火苗，聲音有些飄忽，“死過一次的人，若是再不變，只怕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秋月聞言，猛地轉(zhuǎn)過頭，眼圈又紅了：“小姐！您別這么說！都是奴婢沒有用！那天要是奴婢跟著您去荷花池，您也不會…”她說不下去了，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混著灶灰，在臉上劃出兩道痕跡。

朱婉清看著她真情實(shí)感的悲痛和自責(zé)，心中那根緊繃的弦微微松動(dòng)了一下。在這個(gè)冰冷充滿算計(jì)的朱府里，至少還有一個(gè)人，是為“朱婉清”的遭遇而真心難過的。

“不關(guān)你的事?！敝焱袂宸啪徚寺曇?，“那天是我不讓你跟著的?！庇洃浝?，是朱婉如撒嬌說姐妹間要說體己話，讓丫鬟們離遠(yuǎn)些。原主便傻乎乎地照做了。

“可是…”秋月還想說什么。

“秋月，”朱婉清打斷她，目光沉靜地看向她，“你跟我說實(shí)話，你覺得我那天落水，真的是意外嗎？”

秋月渾身一顫，臉色變得慘白，眼神驚恐地看向門外，仿佛怕隔墻有耳。她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個(gè)字。

看她這反應(yīng)，朱婉清心里已然明了。連秋月都覺得不是意外，那事實(shí)如何，可想而知。

“這里沒有別人。”朱婉清的聲音帶著一種安撫的力量，“我只問你這一次。你若是怕，現(xiàn)在就可以離開這個(gè)院子，我可以想辦法讓你去別的地方找個(gè)輕松的活，絕不會牽連你。”

這是試探，也是給她的選擇。

秋月?lián)渫ㄒ宦暪虻乖诘兀蹨I流得更兇，卻壓低了聲音，帶著決絕的哭腔：“小姐！奴婢不走！奴婢哪里也不去！奴婢這條命是夫人給的！夫人去之前拉著奴婢的手，讓奴婢一定要護(hù)好小姐。是奴婢蠢笨！沒能護(hù)住小姐！讓您吃了這么多苦，嗚嗚。。。那天…那天您被救上來的時(shí)候，手里死死攥著一小片水綠色的衣料，那顏色，分明就是婉如小姐當(dāng)天穿的那件?！?/p>

水綠色的衣料！

朱婉清瞳孔微縮。

“那片衣料呢？”她急聲問。

秋月哭得肩膀顫抖：“當(dāng)時(shí)亂糟糟的，柳姨娘身邊得力的張嬤嬤眼尖，硬是從您手里掰走了…還說、說是您慌亂中不知從哪里抓到的破布條子…后來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證據(jù)被銷毀了。做得真是干凈利落。

朱婉清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那滔天的恨意。她伸手，將秋月扶起來：“好了，別哭了。起來吧，粥快糊了。”

秋月抽噎著站起來，手忙腳亂地去攪動(dòng)鍋里的粥。

朱婉清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沉默了片刻，緩緩道：“秋月，從前是我糊涂，任人欺辱，連累你也跟著受苦。但從今往后，不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