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氏帶著蕭華綺重新梳頭敷粉,姍姍來遲。
一走近,就看見蕭華臻的婢女跪在地上哭,又看到院前零落一地的鳶尾花瓣,還有盛怒的蕭文慎。
竇氏暗暗與蕭華綺一交換眼神,只以為事情成了。
只是作為蕭華臻的母親,她可得扮好了慈母的樣子才是!
竇氏即刻捂住嘴,裝作嚇得魂飛魄散的模樣。
“天哪……華臻院里怎么還擺著這花?!”
“我不是著人特意來交代過,賞花宴前后這些日子,府里斷斷不能有這九瓣鳶尾么!”
“華臻她、她……”
“她許是見這花新鮮才挪到自個兒院里來的?哎呀……她應該沒有別的用意,也更不是藐視都督……”
啪!
竇氏準備好的話都沒說完,回過神來時,已然被蕭文慎一巴掌扇倒在地。
他看看狼狽不堪的竇氏,又看看蕭華綺,叱罵道:“你們都做了些什么!”
愚蠢婦人!貪心不足!
現在連拉攏到厲鈞行的影子都沒摸到,反倒給他招了個故意挑釁厲鈞行的罪名!
如今事情鬧成這樣,他若不查個水落石出,厲鈞行又豈會輕易放過?!
蕭華綺一時懵了,“父親這是何意?”
一旁的白露惴惴不安,低聲提醒到:“是……那日送花的小廝……”
蕭華綺悚然看向角落里的趙二。
父親這是……竟然徹查了?!
可九瓣鳶尾都在重華苑明目張膽擺著了,趁蕭華臻還不明所以、百口莫辯之時,直接將那賤人交給厲鈞行處置不就行了?
當年厲鈞行殺端王姬妾時都毫不遲疑,何況區(qū)區(qū)一個蕭華臻?
蕭華綺心中氣惱,只覺得蕭文慎畫蛇添足,竟然還將趙二找了來!
蕭文慎冷著臉走到蕭華綺面前,“是不是你讓人將這些九瓣鳶尾送到你姐姐院中?!”
“父親!難道要因為趙二的一面之詞,便冤屈綺兒和母親么!”
她的淚再度落下,“綺兒這些日子在藏珠閣不也是寸步不出,再者,我又哪里有栽贓姐姐的理由?!”
她指著一地花瓣,“這些花實實在在是在姐姐院里的,焉知不是姐姐犯錯心虛,才特意讓人編排出這樣的謊言!”
“妹妹在說什么?”
重華苑的院門吱呀一聲,從里邊徹底打開。
待看清院中來人,眾人都不覺屏住呼吸。
女子清瘦的身影立于門下,月白襦裙上只繡著半凋的玉蘭,淺杏色披帛隨風微動,恍若晨霧中未散的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