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shí),原本應(yīng)該一片寂靜的公主府,忽然有一角熱鬧了起來。
下人們一夜不敢眠,此時(shí)小廝和婢女站了一院子,燈火通明,卻又沉默無(wú)聲。
玄瑤一身降紅華服,頭戴金釵,坐在院中小葉紫檀的圈椅上,目光淡淡地掃過面前跪著的柳枝。
柳枝孤獨(dú)地跪在玄瑤面前,啜泣著哀求:“公主,求您開恩……”
她被下人打得發(fā)髻散落,衣領(lǐng)歪斜,嘴角也滲出殷紅的鮮血。
望著昔日好友這般模樣,趙玖鳶心中驟痛,不忍直視,只能皺著眉撇開了頭。
她與柳枝同為公主府的婢女,朝夕相處了五年。
可她卻不知道柳枝何時(shí)有了身孕,直到眼下有些顯懷,才被人揭發(fā)出來。
“本宮只不過要你說出腹中孩子的父親是誰(shuí)?!毙幷Z(yǔ)氣冷然,有些頭疼似的撐著額頭。
柳枝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奴婢……奴婢……不能……”
她求助的目光投向玄瑤身后的眾人,希望有人能夠開口替她求情。
可是回應(yīng)她的是一片沉寂。
趙玖鳶終究是看不下去了,壯著膽子在玄瑤面前跪下。
“公主,柳枝向來乖巧聽話,從來不做任何逾矩之事,如今犯下這等錯(cuò)誤,一定有什么隱情。”
“或許,她是被男子脅迫……”
“放肆!公主面前豈容你胡言亂語(yǔ)?!”一道男聲憤怒地打斷了她的話。
趙玖鳶抬眼望去,來人是鄒文初。
他此時(shí)倒是一襲銀絲繡線祥云白衣,發(fā)間插著一枚玉簪,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不似在玄瑤的床上時(shí)那般放蕩。
“你怎么來了?”玄瑤一反方才的狠厲,目光變得柔和。
鄒文初恭敬地行了一禮,唇角帶笑:“公主為府中雜事憂心,卑職身為幕僚,自當(dāng)為公主解憂?!?/p>
聽他這話,似乎是要為柳枝求情?趙玖鳶心中暗忖。
但……她并不認(rèn)為鄒文初是這樣有良心的人。
玄瑤雙眸微瞇:“哦?那依你看,此事該如何處理?”
柳枝聞言,瞬間跪直了身子,抬頭望向鄒文初,眼神中充滿期待。
她喚道:“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