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安一邊跟妻子說著,眼都是紅的:“都不說別人了,只說太祖爺,有一回在北邊關(guān)受傷,那箭枝幾乎對穿,拔箭的時候,真的連遺言都交待好了,他也不是不知,據(jù)說還寫過兩首酸詩,到如今,竟全忘了嗎?”
葉熙安慰他:“陛下他,也未必是忘了,大約只是嘴上說說,畢竟他骨子里是個文人,大約想要表現(xiàn)得仁慈一點?!?/p>
“我呸!”沈靖安怒道:“別侮辱文人了,東盛沒有這種假仁假義,心無家國的文人!再者說,就算要表現(xiàn)仁慈,也不該說這種話,這不是可以拿來裝模作樣的事情,這是國仇,是底線,是應(yīng)該銘記于心,永世不忘的國魂?。 ?/p>
他狠狠抹了一把眼淚,又忍不住感嘆:“這一次,真的是大好機會??!使臣也是人,也有兒孫后代,他們也怕天花,也想要神藥!正好又有現(xiàn)成的背鍋俠耶律印忠!萬事往他身上一推就是了!這機會真的是,百年不遇,千年不遇??!”
“這要是太祖爺在,根本都不用商量,幾句話就能撕下他們一大塊肉?。”边呹P(guān)至少能安寧三年!我們不止能休養(yǎng)生息,還能快速發(fā)展!將來一仗,必能拿下北昌!圓太祖爺宿愿,一統(tǒng)天下,指日可待??!可現(xiàn)在唉??!”
太祖鬼火氣還沒下來,也心疼上了,連連嘆氣:“唉?。“Γ。‰拊缰肋@畜生玩意兒撐不起來??!靖安,早知道朕就該賜你一根軍棍,專打糊涂昏君!給朕狠狠打,一天打三頓,看他還敢不敢辦這樣的糊涂事!”
他在這邊跳腳咆哮,但沈靖安完全看不到也聽不到,只若有所覺,回頭瞧了瞧,問妻子:“熙娘,你聽到什么聲音了沒?”
葉熙搖了搖頭:“沒有?。。 ?/p>
沈靖安奇怪地拍了拍腦袋:“行吧我也是太想太祖爺了,總感覺太祖爺就在后頭看著我?”
他開始新一輪的吐槽:“真的,我真的是要瘋了!竭盡心力卻辦成了這個樣子!這些天,太祖爺?shù)苍谔煊徐`,一天能打幾百個噴嚏!我們這一干人,哪一天,心里不得叨叨太祖爺十回八回”
東盛朝堂里,就沒有主和派。
主和派,太祖爺那時候就被殺光了。
大家都是鐵鐵的主戰(zhàn)派,就連老相爺胡子一大把了,一說起打仗也是慷慨激昂,恨不得擼袖子親身上陣。
所以聽到宣德帝這種言論,是真的不能忍。
夫妻兩人說了許久,但團子睡得沉沉的,一點沒醒。
葉熙道:“咱們回去吧,看你臉色差得厲害,回去早點睡?!?/p>
沈靖安嗯了一聲,又摸了摸閨女小臉,站起來道:“走。”
兩人站起來就走了,太祖鬼跟在后頭:“別走啊,朕還沒說完呢??!”
他氣呼呼追了一陣子,然后被無形的力道拉回到了團子身邊,太祖鬼聽了個半截消息,心里記掛得慌,又沒人可以問,就坐在榻邊,開始戳團子小臉:“起來!小孩,快起來!大晚上的睡什么睡!起來與朕說話!”
團子睡得正香,夢里,就感覺榻邊坐了一個人,正在戳她的臉。
團子在夢里翻身坐起,迷迷糊糊抬頭一瞅,不認識,就問他:“你是誰呀?”
那人傲然道:“朕乃東盛開國帝王?!?/p>
團子迷迷糊糊:“哦。”
一邊搖搖晃晃就又要睡著,那人只能道:“朕是太祖?!?/p>
自己說自己廟號什么的,感覺實在是有點酸爽,但團子立馬精神一振,大眼瞪得溜圓:“太祖!哇!!是爹爹最愛的太祖呀!”
太祖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