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我發(fā)給你了,記得不要像上次那樣上去就潑別人一頭酒,無論是誰都會把你當瘋子的?!?/p>
“哼,”對面的人沒正面反駁,代表聽進去了,“換做你,你也會這樣?!?/p>
“耐心點,嚴燦林。”
她把藍牙拔掉,丟在副駕位上。
嚴燦林這個瘋女人,成明昭好不容易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里一次,她就這么不管不顧地澆了人一頭酒,被當作精神病拖進警局,還得靠她趕過去把她保出來。
要不是她手里掌握著成明昭的部分信息,且同樣厭惡這個人,她說什么也不會和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呆在一起。為了個蠢弟弟,她倒是頭一次覺得成明昭做了一件好事,這個世界還是得死點蠢人才能運轉(zhuǎn)。
下了高架,她找了個車庫停車。解開安全帶,她在漆黑的車內(nèi)點亮手機,這部手機的相冊里存儲著很多生活照,臉的主人都是同一個。
她用兩指把照片放大又放大,從發(fā)型開始看,一路看到五官,五官對比從前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她身上價格不菲的裝束和飾品讓這張卑劣的臉有了點放上臺面資本。
早年她還無法心平氣地直視這張臉,每看上一眼,心里的怒火就要七竅噴涌而出,胃里反酸想吐。這么多年過去,照片上的女人已經(jīng)能夠如魚得水地過著不屬于自己的人生,而她也鍛煉出了面不改色看她生活照的能力。
每張照片都帶著她標志性的微笑,她最恨的就是這副笑臉。不熟悉照片主人的人也許會以為那只是個無害的笑容,只有看過這張笑臉背后真實面孔的人才知道。
她笑得多張狂,多惡心。
完全是小偷得逞的炫耀。
她喘著粗氣摁滅屏幕,那張笑臉讓她回憶到了一些不愉快的東西。
不過,等著吧,她在心里想,能笑的日子不多了。
一杯咖啡快要見底,約見的人這才姍姍而來。
男人拉開椅子,坐在她的對面。
“薛老板未免太難約,談個合作推三阻四。”她把咖啡杯放在桌上,正視眼前的男人。
薛燁,薛鴻云的兒子,成明昭的現(xiàn)任丈夫,青林科技和至夢的股東。
成明昭身邊人的訊息她已經(jīng)能夠倒背如流。
薛燁點了一杯冰美式,靠在坐椅上,雙手交叉放在前,“我不知道是什么項目,值得程總特地跑來一趟。”
“見您一面不容易,有些合作,還是要當面才能說清楚。”
“你指的合作,是我太太么,”薛燁抬眼看她,“程臻小姐?!?/p>
程臻勾唇一笑,直直地盯著他,“你不就是因為這個才來的?”
“我想,無論是你,還是薛老夫人,都很重視至夢。越重視,就要越提防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尤其是,當這個危險就在你身邊的時候。”
看著他陷入沉思,程臻微微一笑,拎起包,“賞臉的話,換個地方說話吧?!?/p>
“程小姐,”薛燁坐著沒動,開口,“我對這個合作不感興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