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突然覺得有些委屈。
仿佛他也隨著怪盜的重現(xiàn)人間,回到了十七歲那年的自己?;氐侥莻€,在怪盜的若即若離中患得患失的工藤新一;那個永遠(yuǎn)追逐著他的腳步,猜測他的心思,卻從來沒有把握的工藤新一;那個明知沒有結(jié)果,還是不顧一切動了心,偏執(zhí)地等待著怪盜基德的自白,卻始終沒有等到的工藤新一。
“你好慢啊?!彼劭敉t地抱怨著這個姍姍來遲的人,委委屈屈的,帶著些糯糯的鼻音。
“是我的錯?!惫直I的聲音蘊藏著從未有過的溫柔,掌心向上,緩緩朝他伸出了手,“但名偵探會一直等我的,是不是?”
我才不要這么輕易就原諒你。
工藤新一決定替17歲的自己討一點利息,吸了吸鼻子,壓下聲音里的哽咽,然后傲嬌地撇開了視線,“我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
煞有介事的模樣逗得怪盜基德的撲克臉差點碎成了黑羽快斗的形狀。
“原來如此。”他努力維持著自己神秘優(yōu)雅的平靜聲線,配合戲癮發(fā)作的偵探繼續(xù)著這場舊情人相見的曖昧游戲,“那看來我只能用一些……非常手段了?!?/p>
什么非常手段?
他疑惑地回頭,眼前白光一閃,踩在欄桿上的怪盜基德輕巧一躍,腳尖輕點著停在他的身側(cè)。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根沁涼的綢帶,輕柔地覆上他的雙眼,繞到腦后打了個結(jié)。
世界霎時一片漆黑。
怎么又來這招???
失去視覺的無力感讓工藤新一有些不安地蹙起了眉,憑直覺側(cè)身轉(zhuǎn)向怪盜的方向,扯住了身前的披風(fēng)。
還未來得及開口控訴這種涉嫌限制人身自由的違法行為,鼻尖突然繚繞起一陣清冷的香氣,環(huán)在身側(cè)的手輕輕柔柔的,像月亮將他攬進(jìn)了懷里,“聽說,名偵探曾告訴過你的那位男朋友,有一些事情,是只有他能做,而我不能做的?!?/p>
“我不太服氣?!睖?zé)岬谋〈劫N上耳側(cè)的肌膚,撩人的低語鉆進(jìn)耳膜,在腦海中激起一陣酥麻的癢意,“所以,想找名偵探討個說法?!?/p>
缺失的視覺催動著身體的其他感官愈加敏感。
尤其是那兩根正帶著手套壓在他舌根上翻攪戲弄的手指,與平時完全不同的觸感摩擦過柔軟的上顎,刺激著口腔分泌出更多的津液,將手套都徹底濡shi。
【缺】
番外新加坡-下
他又做夢了。
或許是怪盜基德的突然出現(xiàn),刺激了工藤新一某根在細(xì)水長流的幸福中早已遲滯的神經(jīng)。塵封的噩夢趁著舊日重溫的契機飛出時光的匣子,孑然立在天臺邊緣。
一身白衣傲如霜雪,連月光也被他吸引,襯得世間一切都失了顏色。
工藤新一如從前一般朝他走去,隱沒在夜色中的面容漸漸清晰。待他站定,那人的眼尾幾不可察地輕勾了一下。
他要說話了。
像反復(fù)回放的戲劇,白衣怪盜的一舉一動都在工藤新一腦海里提前預(yù)演。他不似真人,是提線的木偶。
“名偵探,會永遠(yuǎn)追著我來嗎?”
熟悉的話語,熟悉的神情,連遞出掌心的幅度,都沒有半分差別。
他好像總會這樣問,而工藤新一也總會握上他的手。
只這一次……
一張四分五裂的臉霎時閃過他的腦海,混亂的記憶在半醒半夢的幻境里橫沖直撞。無數(shù)交纏的伏線中,一道慘白的孤影在淋漓的碎片中洗刷得越發(fā)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