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二叔你可來了!”
索綽羅氏以為費揚古此時過來是聽說了諾穆齊在打她,來勸架的,好像看見了救星:“二叔你評評理,大爺為了一個青樓的小娼婦打我!咱們?yōu)趵抢仪迩灏装滓患胰?,家中的姑娘們云英未嫁,我就是拼了這條性命,也不能讓娼婦進(jìn)門!”
如果索綽羅氏這句話是在昨天說的,費揚古多半會站在她這一邊。
可今日聽見,愣是從中聽出了一點威脅的意思。
費揚古冷著臉,對索綽羅氏道:“清官難斷家務(wù)事,長房的家事我無意摻和。”
又轉(zhuǎn)向諾穆齊:“大哥,貴客們還在廳堂等著,你出來,我有話說。”
諾穆齊這才想起被他晾在廳堂的兩位貴客,狠狠瞪了索綽羅氏一眼,忙跟著費揚古出去說話。
“一個小田莊而已,太子爺想要就給他好了?!敝Z穆齊倒是爽快,反正那個田莊從前也不是烏拉那拉家的,而且平地少坡地多,位置偏面積還小,難為太子能看上。
能攀上太子的關(guān)系,莫說是山里的田莊,便是良田費揚古也舍得。奈何霧隱山的田莊有些特殊,那里面住著的除了佃戶,還有他大哥的嫡長女。
那孩子雖然傻了,到底是烏拉那拉家的姑娘,還喊過他幾年二叔。
田莊一日是烏拉那拉家的,舒月就一日是田莊的小主子,一旦獻(xiàn)給太子,她可就成毓慶宮的奴仆了。
大哥這是連嫡長女都能舍棄,還是根本就忘了舒月的存在啊,費揚古低聲提醒兄長:“大哥,田莊可以獻(xiàn)給太子,但舒月那邊還得重新安排一下。”
“舒月?”諾穆齊早把這個傻女兒忘到爪哇國了,半天才對上號,不在意道,“她在那邊住慣了,就留在那里好了?!?/p>
“留下給毓慶宮當(dāng)奴才嗎?”費揚古看諾穆齊這反應(yīng)頓時心涼半截,都說索綽羅氏心狠,原來他大哥也不遑多讓。
索綽羅氏是后媽,她對舒月向來公事公辦還說得過去,可大哥是舒月的親阿瑪,怎能不管女兒死活。
諾穆齊哪里聽得進(jìn)去,還反問:“給毓慶宮當(dāng)奴才不好嗎?咱們不都是皇家的奴才嗎?”
那能一樣嗎,費揚古聽得目瞪口呆。等他反應(yīng)過來,諾穆齊已然進(jìn)屋找地契去了。
索綽羅氏才挨了一頓打,心里正氣呢,又見諾穆齊沖進(jìn)來翻箱倒柜找地契,簡直氣上加氣。
“怎么,給那小賤人贖身的銀子還沒湊夠嗎,又要賣地?”索綽羅氏娘家不富裕,烏拉那拉家長房看著是那么回事,其實全靠先福晉的陪嫁和二房的貼補,苦苦支撐。
此前是她沒留心,讓大爺偷偷拿到地契,賣了京城附近的一個田莊,給那娼妓贖身。
索綽羅氏鬧了兩天,現(xiàn)在想想都肉疼。
贖身的銀子早湊夠了,人他都接出青樓養(yǎng)起來了,可這一切諾穆齊都不想讓索綽羅氏知道。
“少啰嗦,快把霧隱山田莊的地契找出來,爺要送人!”剛才二弟也說了,太子爺是微服私訪,不想暴露身份,他不能把話說得太清楚。
索綽羅氏聞言如遭雷擊,大爺是個敗家子,只敗他烏拉那拉家的祖產(chǎn)就好,怎么能將手伸進(jìn)她的錢袋!
索綽羅氏的娘家并不富裕,不然也不會讓好好的嫡長女來給人家當(dāng)填房。
索綽羅氏窮怕了,愛財如命,婚后不久便侵占了先福晉的所有嫁妝和田產(chǎn)鋪面,牢牢攥在手中,視為自己的私產(chǎn)。
諾穆齊之前賣田賣地,賣的都是烏拉那拉家的東西,索綽羅氏只是肉疼,并不敢阻止。
可她的私產(chǎn)就不一樣了。
那是她的!不是烏拉那拉家的!
面對諾穆齊的威逼,索綽羅氏眼珠一轉(zhuǎn):“爺,你忘了,舒月還在莊子里住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