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宏松開手之后,拍了拍身上的谷粒,心里自然很清楚——這其實只是第一關(guān)。
段景宏看了眼竹樓陰影里的寸文山,老狐貍正朝他微微點頭,眼里的欣賞又多了幾分。
曬谷場的騷動平息后,刀疤陳揮了揮手,示意眾人繼續(xù)往前走。
龍楚雄還在惦記著那青芒果,一路走一路回頭,被沐孟蓮狠狠瞪了兩眼才悻悻收回目光。
段景宏跟在后面,能感覺到寸文山投來的目光,帶著審視,也帶著幾分認可。
村子深處的竹樓飄起了炊煙,竹筒飯的清香混著咖喱的辛辣味撲面而來。
刀疤陳的伙計端上飯菜,粗瓷碗里盛著黃澄澄的糯米飯,配著烤得焦香的羅非魚和撒滿香菜的魚湯。
龍楚雄顧不上燙,抓起塊魚肉就往嘴里塞,燙得直吐舌頭也舍不得松口。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寸文山喝了口米酒,酒液渾濁,帶著股糧食的甜香。
他看向段景宏,“嘗嘗這個,緬甸的米酒,跟咱那兒的燒刀子不一樣?!?/p>
段景宏端起酒碗抿了一口,溫熱的酒液滑過喉嚨,留下淡淡的回甘。
“比燒刀子柔?!彼u價道,眼睛卻留意著刀疤陳。
那家伙正用牙簽剔牙,目光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像是在盤算著什么。
吃完飯,太陽已經(jīng)西斜,把天空染成了橘紅色。
眾人回到長尾船,繼續(xù)往上游駛?cè)ァ?/p>
引擎的轟鳴在寂靜的河道里格外清晰,兩岸的叢林漸漸隱入暮色,只有偶爾傳來的猿啼劃破夜空。
夜幕降臨,船停泊在一處河灣。刀疤陳提著個酒葫蘆,晃晃悠悠地走到段景宏身邊,葫蘆上的紅繩在月光下晃來晃去。
“段兄弟,睡不著?陪我喝兩盅。”
段景宏點點頭,兩人在船頭坐下。
刀疤陳給兩個碗里倒上酒,酒液在月光下泛著銀光。
“白天的事,別往心里去。”他呷了口酒,“我那兩個伙計,就是性子野,沒壞心眼?!?/p>
“沒事,我明白?!倍尉昂甓似鹁仆耄c他碰了一下,“都是自家兄弟,鬧著玩而已?!?/p>
刀疤陳笑了笑,露出一口黃牙,開始盤道探底:“段兄弟看著面生,以前在哪兒混?”
段景宏心里早有準備,隨口胡謅道:“干買賣的,后來認識了龍哥,就跟著龍哥出來混口飯吃?!?/p>
“哦?雜貨鋪?”刀疤陳挑眉,“那你咋會功夫?”
“小時候跟村里的老拳師學過兩手,瞎練的?!倍尉昂贻p描淡寫地帶過,拿起塊烤魚塞進嘴里,掩飾自己的緊張。
刀疤陳沒再追問,只是一個勁地勸酒。酒過三巡,他突然壓低聲音:“段兄弟,我看你是個實在人?!?/p>
“不瞞你說,我這兒有些寶貝,想讓你幫我長長眼?!?/p>
段景宏心里一動,面上卻裝作好奇:“啥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