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道兄的額頭開始冒汗,喃喃道:“這個,這個我倒是沒有想到過,只是,為了除掉賀天平他們,浪費戰(zhàn)機,總感覺還是可惜啊。”
李南風微微一笑:“并不可惜,這本就是我們的計劃,要知道,賀天平他們吃的可是黑紅雙丸,紅丸下肚,可以在一兩個時辰內(nèi)激發(fā)人體潛力,變得力大無比,動作又迅速,但意識還是清醒的,不會象長生人和鬼兵那樣見人就殺,刀槍不入?!?/p>
“但如果是黑丸也吞下后,那就可以變成比鬼兵還厲害的怪物了,再等等,賀天平他們在死前,應(yīng)該會吞下黑丸,到時候變成那些怪物,定可一舉破了晉軍的陣,我們跟著去驅(qū)趕晉軍反沖他們的中央方陣就是,何必要再折損兵力,去強行破陣呢?”
大牛道兄的臉色一變:“還能這樣打啊,只是,只是這樣對賀天平他們,是不是太殘忍了點?我們這邊的兄弟們還看著呢,要是有人起了疑心,報告給盧教主,那可怎么辦?”
李南風笑著看向了桑昆道友:“桑昆師弟,你有沒有什么好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嗎?”
桑昆道友的臉上閃過一絲壞笑:“最簡單了,現(xiàn)在晉軍在圍攻賀師兄他們,而我們因為輪換的關(guān)系暫時殺不進去,那就萬箭齊發(fā),以為助戰(zhàn)吧。你看,晉軍不就在做這事嗎?”
陣中廝殺塵埃定
桑昆道友順手一指,只見陣內(nèi)的廝殺已經(jīng)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賀天平的虎吼之聲連連,長劍揮處,不時地有舉盾持刀的峒蠻軍士,或者是身著重甲,手拿大戟或者是大刀的晉軍甲士,被打得凌空飛起,或者是一擊之下,倒退出六七步的距離,但一個人給打退打飛,很快就有幾名持盾的同伴上前接應(yīng),掩護其不受追殺,靠著這樣的打法,賀天平雖然仍然神勇無敵,卻已經(jīng)不能象最開始那樣,sharen如割茅草這么簡單了。
而在另一邊,晉軍的戰(zhàn)團越來越小,戰(zhàn)團之外,壓上來的弓箭手們連連放箭,對著正在搏殺的兩軍戰(zhàn)士們就是一通亂射,天師道的藍衣劍士們,一邊要應(yīng)接著對面搏殺的近戰(zhàn)對手,一邊要閃躲著近距離射向自己的弓箭與弩矢,也就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二十多人紛紛中箭倒下,雖然晉軍被射中倒地的軍士們足有五六十人,但仍然是大賺了。
至于在這些近身相搏的軍士們身后,那兩個給砸出來的缺口處,已經(jīng)有些從一邊繞過來的,懷抱大木的軍士們,把這些粗壯的大木頭,豎立在這些缺口的位置了,在這些大木之后,手持大錘的軍士們,正拼命地用大錘擊打著大木上頭扁平的那一端,把削尖的另一端,給狠狠地砸進地里,這正是立營豎柵時的標準操作,只不過,在這個殺得你死我活的戰(zhàn)場上,居然也現(xiàn)場進行了。
大牛道兄咬了咬牙:“我還是覺得,應(yīng)該出動攻一下,賀天平的部下已經(jīng)死得差不多了,他自己也是戰(zhàn)斗了很久,身上受傷不少,如果我們真要殺他,我可以帶幾十個親兵護衛(wèi),趁亂下手,料他也是閃避不了的?!?/p>
李南風搖了搖頭:“不,不要急,賀天平以為我會出兵救他,這才放心地攻陣,只是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知道上當了,他在死之前,應(yīng)該會吃下那個黑色藥丸,然后變成鬼兵長生人,我們要是現(xiàn)在攻進去,恐怕會給他也傷到,如果他沒吃那個黑色藥丸,也會恨極了我,到時候說不定會在清醒的時候反殺我們自己人呢,大牛師弟,你好心想要救人,想要爭功破陣,可是要是給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害了,豈不是虧大了呢。”
大牛道兄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可是在戰(zhàn)場上多次見識過鬼兵長生人的利害,咬了咬牙,說道:“那要是他們不服用這個黑色藥丸,不變成鬼兵呢?”
李南風的眼中冷芒一閃:“晉軍的前軍已經(jīng)打了大半天了,這會兒非常疲憊,就算重新列了陣,也是疲師了,賀天平的這些總壇劍士,已經(jīng)消耗了他們最后的一些精力,就算沒變成鬼兵長生人,我們揮軍急攻,也完全可以把他們擊潰,所以,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列好陣,然后放箭?!?/p>
桑昆道友哈哈一笑:“這就是我最拿手的事呢,弓箭手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現(xiàn)在就射嗎?”
李南風沉吟了一下,說道:“給我放火箭,嘿嘿,既然要射,就來得痛快點,火攻晉軍方陣,如果有什么鬼兵長生人的,也能給他燒死,不至于回過頭來攻擊我軍?!?/p>
桑昆道友的臉上笑開了花:“李師兄高,實在是高,就這么來!”
晉軍,前軍中央方陣之中。
賀天平一劍擊出,正好砍在了阿西巴隊長的盾牌之上,這面畫著一個兇猛鬼頭的木盾,在這一劍的擊刺之下,碎成十余片,而阿西巴隊長的身形向后暴跳幾步,手中的彎刀揮了揮,舞出十余道刀氣,阻止了賀天平的追擊,而在他的身邊,檀十懷親自抄著一桿大戟,與四五個重甲戟士上前一通攢刺,這讓本來準備追擊阿西巴隊長的賀天平,剛剛向前奔出一步,就被迫一邊揮著長劍,一邊倒躍著,而他的身側(cè),則飛來十余枝長桿狼牙箭,賀天平又是一陣手忙腳亂,長劍連揮,加上在地上騰挪閃轉(zhuǎn),這才躲過了這一陣攢射,但仍然有三箭就是貼著他的身子而過,把衣衫都劃出了破口,險之又險!
檀祗的聲音從陣中傳來:“且慢,先停一停。”
一些引弓待發(fā)的晉軍弓箭手們,放下了手中的弓箭,而檀十懷則臉色一變,帶著身邊的十余名戟士,奔到了檀祗的身邊,低聲道:“主公,這里危險,等我宰了這廝,你再來下令?!?/p>
檀祗笑著擺了擺手,看著賀天平,說道:“賀天平,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算起來,十二年前,你在吳地起兵的時候,咱們就打過仗,當時你在海鹽跟著徐道覆,伏擊我們寄奴哥,我可就認識你了?!?/p>
賀天平抹了抹嘴邊的血跡,咬牙道:“只恨當時就沒殺了你,留到今天,成為勁敵!”
這會兒的功夫,周圍的打斗基本上停止了,還剩下十余名渾身是傷,中了不少箭的天師道總壇劍士,慢慢地聚集到了賀天平的身邊,他們這里,離著陣門的缺口大約已經(jīng)隔了四十步左右,前方是密集的盾陣和大戟,盾后立著弓箭手,而后方,則也被數(shù)百名近戰(zhàn)晉軍包圍著,周圍七零八落地散布著近百具總壇劍士的尸體,這場突襲,終于走到了尾聲。
檀祗輕輕地嘆了口氣:“看來,李南風是拋棄了你們,就是想讓你們來消耗我們的兵力,不然他一刻鐘,不,半個時辰前就應(yīng)該殺進來了,賀天平,你以前沒這么厲害,就是剛才從孔明燈跳下時,也沒有現(xiàn)在的力量和反應(yīng)速度,恐怕你是吃了什么禁藥吧?!?/p>
賀天平哈哈一笑:“我們神教,有的是靈丹妙藥,檀祗,你不要得意,我的教友們,一定會為我報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