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魯正儒在會議上拍了桌子,他以專家的身份說,鹽堿地是種不出這種產量的。壓下去了這股子風,然后做檢討,說作為水利方面的專家,沒有達到治理鹽堿地,使其達到高產,是他的責任。
而今,褚衛(wèi)東在說這個,不點名,但又何嘗不是給魯正儒正名。喊著高產的,產的糧食都交公了。咱喊著沒糧食,產了都要做飼料的,所以,咱自己產的都留下來了。這屬于商品糧指標之外的額外糧食。
褚衛(wèi)東又說:“當然了,之前都提議,想要全紅薯面喂豬,批評林大姐的聲浪高漲”
年輕人鳥悄了,不敢說話。事實上,他們就是認為純紅薯面喂更好!
褚衛(wèi)東把桌子拍的‘啪啪啪’的響:“喂得好產奶多,這是傻子都知道的道理。要不然坐月子為啥要叫產婦多吃些好的?你們都知道的道理,林大姐不知道?不過是當著家管著事,該咋說?你們誰家過日子,是今兒吃了就不想明兒的事了?誰家過日子不是籌劃著,就怕有個意外的?”
沒有人再敢說話,靜靜的聽著。
“現(xiàn)在的商品糧標準是每人每月十四斤糧,但是呢?糧食供應不足,那就只能‘瓜菜代’。大家也有所耳聞,現(xiàn)在大部分單位領到的都是紅薯藤和苞米桿。咱們也一樣,這些都是不能浪費的。之前林大姐在會議上也表態(tài)了,控制養(yǎng)殖數(shù)量,盡量做到不增加牲口數(shù)量,盡可能讓渡牲口的口糧給大家救急”
但是說來說去,也沒說該咋分地里即將收獲的紅薯。
“宗旨是,拿出其中的七成,分給勞力!家里有幾個職工,就能領到多少幾份勞力糧食!剩下的三成,按照人口總數(shù),再分配,原則上來說只包括職工的未成年子女和年邁喪失勞動力的父母,每個人都有一份?!?/p>
這邊話音剛落,就有人嚷道:“那飼養(yǎng)場庫房里那么些紅薯面,分不分?是不是還按照這個標準分?”
桐桐一把拉過話筒:“那是保底的救命糧!今年秋天都沒有收,今冬下來,哪還有庫存?明年青黃不接的時候,吃風屙屁?!”
但是,糧食不放在各自的手里,都不安心。
這邊話音才落,那邊就嚷著:“存到一起,要是上級部門調用,怎么辦?為啥不能一次性分下來,大家各自存著,這樣才最保險?!?/p>
“是?。〔欢家粯訂??”
你一言我一語的,一個比一個嚷的起勁。
桐桐往下一坐,沒法說了,一個個的都可能耐了。手里有糧的時候,真的很難有一種堅定的心,說我今天真的只吃這一點就夠了。
她不說話,劉南山就接了話筒:“可以!分下去可以!但是,每個來領糧食的可都得簽字,是自愿保管的。來年糧食告罄,那就按國家的配額各自去領糧食,跟單位無關?!?/p>
“那當然!”
“那當然了!咱知道林大姐不容易?!?/p>
桐桐:“”
還有人問:“那烘干的肉食”
四爺搖頭:“那是給保育院的孩子,給產婦準備的。沒有多余的!”那么多人,分回去一人兩口就吃完了。分什么分?不分!
于是,就是收糧食,分糧食。
桐桐不管大家的事,我把我的小家當好就得了?,F(xiàn)在這種情況,管誰呀?誰也管不了。好心也沒人領!
今年干旱,紅薯便是耐旱,這長的也很一般,不算是高產。
桐桐這邊,跟四爺是兩個人的勞力糧。拉回去之后,再去領人口糧!暫時沒排上的,都過來給幫忙,那么些紅薯也沒覺得多累就弄回家了。真的整整的擺了一院子,跟小山堆似得。
這些就這么放著,她自己背了個簍子,上紅薯地去了。滿地那種小紅薯根,棄之不用,以前都不吃的,現(xiàn)在滿地都是撿這個的人。
尤其是年紀大的人,見過饑荒的人,這玩意可都是能吃的。便是遇到老野菜,也一樣,撿回去放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