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腰
救護車的警笛聲劃破了夜晚的寧靜,也撕扯著黃初禮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她緊緊握著擔架上蔣津年冰涼的手,看著他毫無血色的臉和緊閉的雙眼,淚水模糊了視線,卻洗刷不掉心里的恐懼和自責。
“津年馬上就到醫(yī)院了,求你,千萬別有事……”她哽咽著,聲音破碎不堪,一遍遍重復著無意義的祈禱,仿佛這樣才能抓住一點點微弱的希望。
沈夢坐在一旁,同樣淚眼模糊,緊緊握著兒子的另一只手,口中念念有詞,祈求著各方神佛的保佑。
陳景深沒有跟上車,他站在蔣家老宅的院子里,顴骨處的紅腫和嘴角的血跡在燈光下格外刺眼,看著遠去的救護車,眼神復雜難辨。
黃初禮在極度慌亂中,只來得及對他倉促地說了一句:“景深,拜托你……照顧一下想想!”
便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向了那個倒下的男人。
他摸了摸疼痛的臉頰,一絲晦暗掠過眼底。
他成功了,成功地重創(chuàng)了蔣津年,可為什么,看到黃初禮那崩潰絕望的樣子,他心里沒有預期的快意,反而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悶得發(fā)慌?
他轉身回到屋內(nèi),看到想想小小的身影還躲在門后,瑟瑟發(fā)抖,大眼睛里充滿了驚恐的淚水。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翻涌的復雜情緒,走上前,盡量用溫和的語氣安撫道:“想想,別怕,沒事了,爸爸會沒事的……”
然而,小姑娘看著他臉上的傷,又想起剛才陽臺上的可怕場景,只是拼命地搖頭,哭得更兇了。
市中心醫(yī)院,急診搶救室門外。
黃初禮靠在冰冷的墻壁上,目光急切地望著那扇緊閉的門。
而沈夢坐在長椅上,雙手合十,不停地抹著眼淚。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在她心上煎熬。
終于,搶救室的門開了,主治醫(yī)生走了出來。
黃初禮幾乎是瞬間撲了過去,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醫(yī)生!他怎么樣?”
醫(yī)生摘下口罩,面色凝重:“黃主任,您別太激動,蔣先生是因為受到了劇烈的精神刺激,導致顱內(nèi)壓急劇升高,壓迫神經(jīng),引發(fā)了急性昏厥,我們已經(jīng)用了藥,暫時穩(wěn)定住了情況,但腦部的淤血情況需要進一步觀察,最重要的是,絕對不能再讓他受到任何刺激了!否則,下一次可能就不是昏厥這么簡單了!”
醫(yī)生的話讓她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幸好沈夢及時扶住了她。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黃初禮捂住臉,壓抑的哭聲從指縫中溢出,充滿了無盡的悔恨:“我不該讓景深來,我不該逼他,明知道他不能受刺激……”
沈夢心疼地摟住她,聲音哽咽:“初禮,不怪你,不怪你……是津年他自己鉆牛角尖,是阿姨沒處理好……你別這樣,你要是垮了,津年怎么辦?想想怎么辦?”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