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腿廢了
胥龔郴招來太醫(yī)給玨夫人看診,冷眼看著地上的江風暖。
他看到江風暖搖搖欲墜的脆弱身影,看到她眼中幻滅的光,心揪到了一起。但他告訴自己,不能心軟,不能妥協(xié)。江風暖是得寸進尺的性子,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過了半晌,太醫(yī)說:“夫人的傷不重,都是磕傷蹭傷,臣已經上了藥,過幾日就會好了。近日來切記不要碰水?!?/p>
胥龔郴感覺胸口有些悶,他不想聽到有人說話,煩躁地擺手:“知道了,退下吧?!?/p>
太醫(yī)走后,又安靜了許久,玨夫人聽到幾聲輕咳,是江風暖的咳。公主就是驕傲啊,連咳嗽都忍著不愿意讓人聽到??伤蝗缢?。
玨夫人媚笑著靠在胥龔郴胸口:“陛下,皇后娘娘跪了許久了,臣妾剛剛都聽到她咳嗽了呢。陛下還是讓娘娘起來吧?!?/p>
胥龔郴的目光不由自護地轉移,身體不受控制地想要扶她起來,可他重重地掐了自己,忍下了那股子沖動?!安皇沁€沒死嗎,再跪上三個時辰遣太醫(yī)來看看?!?/p>
說罷,他徑直起身,將玨夫人一眾丟下,逃也似的離開了甘泉宮。
這個地方讓他有窒息的感覺,沉悶的胸口在呼吸到外面的第一口空氣時冷靜下來了。
玨夫人追出來趕上。她能清晰地感到胥龔郴的情緒波動。
這人啊,該認慫的時候就要認慫,何苦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帝王呢?只要她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胥龔郴怎么還會忍心這樣對她。
可江風暖偏偏不。這也正好,如了她的意。帝后不睦,她的家人才能扶搖直上!
胥龔郴回到玄寧宮,感覺頭有些疼,和著龍袍躺了會兒。
夕陽逐漸西斜,隔著窗簾照在他的臉上。
胥龔郴頓時睜了眼,嚇了一身的冷汗。熊熊的大火中央,他看到了江風暖??吹搅怂纳眢w一寸一縷地被大火燒灼著,而她自己卻仿佛不知道疼一樣,無動于衷。
胥龔郴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喊道:“來人。”
殿外守著的太監(jiān)進來,低頭問:“陛下?”
“皇后怎么樣了?”
太監(jiān)算了算時辰,如實回稟:“陛下下旨要皇后再跪三個時辰,如今這才兩個時辰不到,監(jiān)刑的太監(jiān)也沒回來,想來還跪著呢?!?/p>
胥龔郴又想到那滿地的血,三個時辰,她的腿會不會廢了?
廢了也好!這樣她就能永遠呆在自己身邊了。
他起身去看奏折,但折子上的每一個字都不進腦子,腦海中流連的還是江風暖跪地的場景。手中奏折被擲于地,胥龔郴冷聲:“傳膳?!?/p>
御膳房早就背著他的膳食,旨意剛下達,一個接一個的太監(jiān)就將膳食一一布好了。
胥龔郴舉起筷子,一眼就看到最中間盤子里,雕著花一樣的糕點。梨花烙,曾是江風暖最愛的。
那時她才五歲,極喜甜食,覺得梨花烙特別好吃,也喂他吃,她說,我覺得這個很好吃,我很喜歡吃,就想你也一定喜歡吃。
胥龔郴其實并不喜甜食,準確的說是他沒有喜歡的。他唯一喜歡的江風暖,也比不上一座皇位。
回憶那般美好,無非是因為現(xiàn)實太過殘酷。他是不是對江風暖太過分了?
殺她親人,軟禁她,逼她做皇后
胥龔郴又擲下了筷子:“朕去看看皇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