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內(nèi)廳。
原本快速往嘴里扒拉飯菜的禁軍小頭目頓住,望向說到激動處眉飛色舞,連膳都忘記用的弟弟。
他跟親弟弟相差了十來歲,往日里不甚親近,更沒有聊得來的話題。
但今日——
“你是說,今日在北城的筑球場遇見一馬球好手?”他將口中咀嚼的飯菜迅速咽下,開口問道。
少年滿臉幸福地瘋狂點頭。
下午那場馬球賽打得酣暢淋漓,跟他想來不對付的王家老三,被他請來的外援憑借精湛高超的馬球技藝,連進三球。
那發(fā)綠的面色,他能回味大半年。
禁軍小頭目若有所思地擱下筷子,想起統(tǒng)領(lǐng)這兩日圍觀馬球隊訓(xùn)練的表現(xiàn),愈發(fā)難看的臉色。
決定給頂頭上司提提建議。
李家少爺還不知道,這辛辛苦苦勸說來的外援,就要成到嘴的鴨子飛走了。
他還歡喜地琢磨著明日該邀請誰來打馬球,殺殺對方的威風(fēng)。
卻不知道,自己的快樂。
即將因親哥的一句話,啪的一下,沒了。
“呼,總算是做好了!”
顧秦撫摸著面前光潔順滑的淺黃色紙張,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天知道他這些時日,握著毛筆異常艱難地在狹窄的竹簡上記錄天幕所言,究竟是怎么過來的。
這批紙緊趕慢趕,總算是在馬球大賽前一日晾干了。
蒲子安聽從他的吩咐,還純靠手搓搞出來五六支能用的鉛筆。
因為能尋到的替代物石黛價格高昂,古代也沒有合適的提純技術(shù)。
導(dǎo)致它顏色有點淺,握起來也遠沒有現(xiàn)代鉛筆那么舒服。
但也足夠了!
顧秦將這些精心準(zhǔn)備的東西,放進鋪陳著軟麻布的匣子,準(zhǔn)備等晚些時候帶去給孔元白瞧瞧,順便闡述一下自己偉大的計劃。
站在案前用毛筆蘸水描摹字形的孔元白,不知怎地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聽見動靜的仆從立刻前來將敞開的窗子關(guān)上,卻被少年制止了。
“關(guān)小點就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