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跟賀容川爭搶機會,為什么要用這樣的手段?
他知不知道,這幅畫是假的?
我腦子里很亂,焦灼和本能來回拉扯,我知道,何生屹選擇用這樣卑鄙的方式獲得于家的先機,有什么后果都是他本應(yīng)該承受的。
但那也是從很小時候就一直守護我長大的阿屹,互相保護幾乎成為我們的本能。
事情遠比我預(yù)料的快,我這邊才消化完消息,會場前面就傳來喝倒彩的聲音,盡管里面有陳爾極力壓制的聲音,但是留言還是快速在人群中流竄開來。
“我就說,一個私生子而已,能翻出什么浪花來,結(jié)果真就弄了個贗品來給老夫人賀壽,丟人現(xiàn)眼?!?/p>
“就是啊,得虧是遇到識貨的,不然一副贗品就能換于家一個人情,人人都出來騙人好了?!?/p>
“行了,別說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前面都說了,今兒是老夫人生日,別攪和了人家的場子?!?/p>
“做都做了,還怕人說啊!之前不是說何家砸了天大的人情,派他來于家請于老出山嗎?這下好了,人沒請到,人情也沒了,賠了夫人又折兵哦!”
“他身邊那個陪酒女倒是挺仗義的,一口氣把責(zé)任全攬了,非說畫是自己做主買的,她見識淺沒見過世面,才會被人蒙騙。之前財經(jīng)新聞上不是還說他也為她在雪地里跪了一夜,這倆也算是情深義重了?!?/p>
“于家估計是會直接放棄合作了,他怕是也沒臉繼續(xù)在這里帶著了。所謂的江城新貴,也不過如此嘛?!?/p>
我停住了尋找的腳步,退回角落里。
宴會過半,賀容川還沒出來,我在角落里吃了蛋糕,也喝了不少水,起身去找衛(wèi)生間,出來的時候,就瞧見男衛(wèi)生間的洗漱臺前,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西裝已經(jīng)不復(fù)之前的體面,襯衫下擺一般被抽出褲腰,衣領(lǐng)上頭的扣子打開了一顆,露出有些發(fā)紅的脖頸,他正彎腰不停地用冷水潑臉,顯然是喝多了,這會在醒酒。
冷水似乎不起作用,他直起身時,身形有些搖晃,我下意識想要伸手,但是舉到一半就頓住收了回去,何生屹似乎也察覺到身邊有人,穩(wěn)穩(wěn)地用手撐住了洗手臺,抬眼看過來,我們四目相對。
他看清我的瞬間,眼睛幾乎是瞬間就紅了,聲音帶著無限委屈,“老婆”
我?guī)缀跏倾对诋攬?,掌心出了汗,黏膩的貼著順滑的裙子布料,控制不住的顫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男人,眼舍不得眨一下,生怕眼前的一切是一場夢。
何生屹讀研的最后一年,跟朋友一起做項目,應(yīng)酬不少,每每都是喝得爛醉回家,我忙著給他收拾,他卻跟一只大狗狗一樣,亦步亦趨跟在我身后,委委屈屈叫一句,“老婆”
他
想起來了嗎?
何生屹踉踉蹌蹌往我這邊走,像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無數(shù)次一樣,我?guī)缀跏窍乱庾R伸手想要去接住他,心跳的很快,也很委屈。
可就在他離我還有半步的時候,他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皺眉接起來,手指戳了好幾次才點開了接聽,里面?zhèn)鱽碲w楠楠著急的聲音,“阿屹,何老爺子那邊電話打到我這里來了,你在哪兒?”
何生屹煩躁地擼了一把頭發(fā),眼神也瞬間清醒,像是怕嚇到趙楠楠,聲音十足的溫柔寵溺,跟沉冷的表情像是兩個極端,“乖老婆,我馬上過來,在車上等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