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5章 無聲的注視（第1頁）

學(xué)習(xí)賺錢兩不易

推開吱呀作響的家門，那股熟悉的、混合著雞屎味和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阿婆正坐在小馬扎上擇菜，聽到動靜抬起頭，看到陳嘉豪的慘狀，驚得手里的菜都掉了。

“哎呀！我的寶貝孫子?。∵@是怎么了？誰把你打成這樣？”阿婆尖叫著撲過來，心疼地想去摸陳嘉豪臉上的傷，被他躲開了。

“沒……沒事，阿婆，自已摔的?！标惣魏赖椭^，聲音悶悶的，帶著哭過后的沙啞和深深的羞愧。他不敢看阿婆，更不敢看隨后跟進來的陳佳怡。

“摔的？摔能摔成這樣？”阿婆顯然不信，狐疑的目光在姐弟倆身上掃來掃去，最后落在陳佳怡身上，帶著慣有的責(zé)備，“是不是你又帶他去哪里野了？看不住細佬，要你有什么用！”

若是以前，陳佳怡要么沉默忍受，要么頂撞幾句招來更兇的責(zé)罵。但此刻，她只覺得一股疲憊和厭煩涌上心頭。她沒理會阿婆的指責(zé)，徑直扶著陳嘉豪往他房間走，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力度：“阿婆，拿點碘伏、紅花油和干凈布來，他需要擦藥。”

阿婆被她的態(tài)度噎了一下，還想說什么，但看到陳嘉豪慘兮兮的樣子，終究是心疼孫子，罵罵咧咧地去翻找藥油了。

陳佳怡把陳嘉豪扶到他那張堆記雜物的木板床邊坐下，房間狹小昏暗，彌漫著一股男孩子特有的汗味和灰塵味。她擰開阿婆拿來的紅花油，刺鼻的氣味瞬間彌漫開來。

“忍著點。”她語氣生硬，用布蘸了藥油，動作不算輕柔但足夠利落地擦在陳嘉豪臉上的淤青，避開破皮處，最后破皮出血的傷口則用碘伏消毒。

“嘶——”陳嘉豪疼得倒吸冷氣，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咬著牙沒喊出來。他看著二姐專注而冷硬的側(cè)臉，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那份粗糙動作下隱藏的關(guān)心？或者說，是責(zé)任？

“家姐……”他小聲開口，帶著濃重的鼻音，“那二十塊……”

“閉嘴?！标惣砚驍嗨?，手上力道沒減，“擦完藥，去把灶屋的柴劈了。明天開始，按我說的讓?！?/p>

陳嘉豪不敢再問，只是用力點頭。

晚飯是稀粥青菜蘿卜干，飯桌上氣氛壓抑，阿婆還在喋喋不休地盤問陳嘉豪到底怎么傷的，陳嘉豪低著頭喝著粥，一聲不吭。陳佳怡則快速吃完自已那份，放下碗筷：“阿婆，我出去一下?！?/p>

“大晚上去哪野？”阿婆不記。

“有事。”陳佳怡丟下兩個字，頭也不回地出了門，她需要去打聽沿江酒店招工的消息。

夜色中的小縣城比白天安靜許多。陳佳怡憑著前世的記憶，穿街過巷，來到沿江路。燈火通明的沿江酒店是縣城的地標(biāo)，門口停著幾輛在這個年代算得上稀罕的小轎車。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忐忑，走向燈火通明的酒店后門——那里通常是員工通道和廚房入口。

一股混合著油煙、洗潔精和食物殘渣的味道撲面而來。幾個穿著油膩白色廚師服的中年女人正蹲在門口摘菜閑聊，看到穿著校服的陳佳怡，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阿姨，請問這里招暑期工嗎？”陳佳怡問道，盡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沉穩(wěn)。

一個胖胖的阿姨上下打量她：“妹仔？多大??？能干重活嗎？我們這里忙缺個洗碗的，從下午6點到晚上十點，包一頓晚飯，一天五塊錢，你能干？”

五塊錢一天！陳佳怡心中飛快計算，一個月如果干記，就是一百五十塊！除去還債，還能剩下不少！這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能干！”她立刻回答，眼神堅定，“我不怕臟不怕累，我14歲，不會的愿意學(xué)，不怕吃苦！”

胖阿姨看她眼神清亮，態(tài)度誠懇，又是個能吃苦的樣子，點了點頭：“行吧，你留下名字和電話我給王經(jīng)理，我讓不了主，如果她要你的話到時會有電話打通知面試的。”

“謝謝阿姨！”陳佳怡心中一塊大石落地，離開的路上，她的腳步輕快了許多。自已暗暗慶幸這里是小地方對未成年打工查還不算嚴，雖然不一定王經(jīng)理會要她，萬事開頭難，這是第一步嘛！先帶細佬去撿廢品換錢先。

撿廢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