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它緊緊攥在掌心,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
江行遠,你大概早就忘了這個小東西的存在吧?
就像你忘了當初的誓言一樣。
3
乘客們面面相覷,半信半疑地散去。
我繼續(xù)在散發(fā)著酸腐惡臭的垃圾桶里摸索。
身上被打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我把找出的那點殘骸收好,跌跌撞撞摸去醫(yī)務(wù)室。
“嚇死我了,江哥。”
陳露黏糊糊的哭腔釘住我的腳步:
“還好有你在?!?/p>
江行遠聲音卻有點魂不守舍:
“我去看看沈棠怎么樣?!?/p>
陳露的聲音陡然帶上心疼,又軟又媚:
“別去管她了。”
“天天對著那個木頭瞎子,話都說不到一塊兒吧?”
“她懂你開飛機的壓力嗎?懂你多辛苦嗎?”
“你每天回家這么累了,還指使你鞍前馬后照顧一條狗!”
“要我說,那條狗死的該!沈棠也該被打!”
我聽見江行遠那曾經(jīng)對我說過無數(shù)誓言的聲音,沉默后再次響起:
“露露,還是你懂我?!?/p>
緊接著是布料摩擦的窸窣聲,混亂而急促的呼吸,還有唇齒交纏時濕漉漉的吮吸聲。
我的指尖死死攥緊懷里幾塊焦黑、邊緣銳利的碎骨。
小時候沒人愿意跟一個瞎子玩,只有剛出生、毛茸茸像個團子的戰(zhàn)影撲進我懷里。
后來,父親犧牲的消息傳來,也是戰(zhàn)影,嗚咽著舔掉我滿臉的冰涼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