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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對質(zhì)（第1頁）

“來人，傳方善保?！蓖跆┖统谅暤?。

殿外立刻傳來侍衛(wèi)利落的應(yīng)答：“卑職遵命！”

偏殿內(nèi)復(fù)歸安靜，唯有燭芯偶爾“噼啪”輕爆，濺出幾點火星。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殿外傳來侍衛(wèi)的通傳聲，“大人，方善保已帶到?！?/p>

“帶他進(jìn)來?！蓖跆┖偷?。

方善保是被抬進(jìn)來，用過刑的他，一副慘相。

他地左臂以粗布草草包扎，布條上還滲著暗紅的血漬，垂在身側(cè)不自然地晃著。

右手則被麻繩牢牢捆在榻邊，手腕處勒出了幾道紅痕。

原本還算周正的臉腫得老高，左眼幾乎睜不開，眼角青紫一片，嘴角裂著深可見骨的口子，每喘一口氣都要倒抽半口涼氣，卻硬是沒敢發(fā)出太大聲響。

顯然他是記得昨日的酷刑，不敢隨意觸怒慎刑司的人。

被侍衛(wèi)抬到王嬤嬤對面時，他緩緩轉(zhuǎn)動眼珠，與看過來的王嬤嬤對視了一眼。

“方善保，”王泰和敲了敲桌案，“昨日你供認(rèn)，事發(fā)前一日從王嬤嬤處取了‘陰息散’，摻進(jìn)了承祥宮晚香玉的花土里，但王嬤嬤方才卻說，她給你的不是陰息散，她給你的究竟是什么？”

“就是……就是陰息散?！蓖跎票猿窒惹暗恼f話。

王嬤嬤急了，“你胡吣！我何時給過你這謀逆的東西？那日我明明給你的是碎瓷片，你這是想要害死我啊，虧我以前一直幫你，你這個混賬東西！”

方善保被王嬤嬤吼得身子縮了縮，嘴角的傷口扯得生疼，但他仍然堅持先前的說法：“大人，奴才沒胡吣……那日在慈寧宮偏殿，是王嬤嬤親手把藥粉遞給我的，用的是個白瓷小瓶，倒在油紙里包著，還囑咐我……囑咐我夜里悄悄摻進(jìn)花土，別讓人看見?！?/p>

“油紙？”王泰和眉峰一挑，指尖在桌案上的卷宗上，輕輕一劃，“昨日你供詞說的是‘錦盒裝著陰息散’，今日怎的成了油紙？”

方善保的臉白了幾分，眼神慌了慌，卻還是咬著牙辯解：“昨日……昨日夾棍夾得奴才腦子昏，記混了容器。但藥粉是真的，就是陰息散，王嬤嬤確實給了我！”

“方狗蛋，你不得好死?！蓖鯆邒咧焙舴缴票５男∶?，聲音里又急又恨，“我那日，明明給你的是一個舊的錦盒，盒面還繡著并蒂荷，是早年太后賞我的舊物！里面裝的是打碎的茶盞碎片，杯底還刻著‘承光’二字。你、你為什么要亂栽贓？你想害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