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儀把衣服塞進(jìn)包里。
姑姑發(fā)來消息,說要跟她談?wù)劇?/p>
“我有事,出門一趟?!彼@樣回復(fù),其實她只是不想再談相親那件事,坐在相親對象面前任人打量,挑挑揀揀,讓她覺得難以忍受。
姑姑說:“你媽媽很生氣,小儀,她身體又是那樣子,有個人幫你分擔(dān),那不是很好嗎?”
“別把莊先生想得那么壞,相處試試?好嗎?”
樓梯上下來一道低落的影子。
他往上看就看到了李善儀,她沒想過會這么剛好碰上他,連忙把灰色連帽衫拉高,也蓋住腦袋和脖頸,遮了大半張臉。
擋什么?
防著他似的。
他覺得有點好笑。李善儀也后知后覺自己的動作突兀,悶聲打了招呼。
擦肩而過,顧寒聲嗅見她擦了護(hù)膚品的味道,很淡,很常見的氣味。
到了門口,他關(guān)門的瞬間,樓下玻璃摔裂,脆聲炸響。
“李善儀,你知不知道要臉??!”
是吳茹文問罪來了。
李善儀止住步子,連帽衫寬大,長褲也寬松的,整個人看起來耷拉著,光線從門內(nèi)投出來,她腳下粘了片灰影,石塊混著碎片,折著斑斕的光。
“你不是教訓(xùn)我嗎,只砸玻璃是怎么回事?”
吳茹文罵她幾句不清不楚的臟污話,她回頭,揮揮手,讓小荷關(guān)門。
“沒事的。”
小荷讓她推了一把,她合上門,石頭扔過來,偏轉(zhuǎn)了方向,不朝那片已經(jīng)破損的窗,向著李善儀。
她沒躲,站在那里,石頭砸偏了。她先看了一眼狗窩,還好,小黃狗出去玩了。
李善儀語氣沒變,帶著股倔勁,“發(fā)完火,可以回去了嗎?”
吳茹文不管不顧丟了好幾塊石頭,一塊砸在她手腕上,看李善儀吃痛,下意識按住手腕,她才停手。
“這樣夠了嗎?”
那句話又激起了吳茹文的哪根神經(jīng),她粗聲粗氣叫嚷,“怎么完?你把我們這些人當(dāng)什么,把我當(dāng)什么!你不要忘記,我是你媽!”
指甲抓在她手背,皮膚抓破了,她仍不覺解氣,面前的李善儀挺著背脊,任她撒潑。
撕扯之中,樓上拉開的窗簾,燈光映在對面房子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