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05章（第1頁）

要想爭奪皇位，手中就必須要有錢。有錢才有辦法養(yǎng)兵，否則誰愿意冒著生命危險去做這等誅九族的事兒？畫餅充饑可以，一次兩次倒也罷了，吃多了餅子恐怕還消化不了。

原先越國公還想袖手旁觀，可林家發(fā)生的事萬一真跟立儲有關(guān)，那他也無法再置身事外了。

“你會不會想得太多了？”越國公雖然覺得墨珣所言有理，但他還是十分難以置信。怎么會一個區(qū)區(qū)的皇商家眷遭遇了山賊，就與立儲有了關(guān)聯(lián)呢？

“那祖父就姑且一看，看我是不是想得太多吧?！蹦懼涝絿鋵嵰呀?jīng)信了，但他卻不愿意去面對。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多勸了。

墨珣微微彎了眼睛，若是真如自己所料，那對方必定不會只來這么一回。只是不知道接下來的招數(shù)是對著林醉，還是林家的其他人了。

至于要不要提醒林家？墨珣覺得這個問題不該他來考慮。他去了那一趟林府，自然也能知道自己與林家并無因果。那么林家是死是活又與他何干？他完全可以等到林家覆滅了之后再將林醉救出來。一次救命之恩還不了的，那就兩次。兩次不夠，那就三次。

越國公見墨珣不再說了，也沉了聲音，“萬一只是尋常商業(yè)之間的競爭又當(dāng)如何？”

墨珣輕笑出聲，“若不涉及朝政自然是好?！痹跊]有確鑿證據(jù)的前提之下，墨珣只靠主觀臆斷和推測就認定林家的事與立儲有關(guān)，其實是非常不合適的。但他這個人就是這樣，認定了一件事情之后，只才會開始去找證據(jù)論證自己的觀點?！安贿^我想，祖父還是應(yīng)當(dāng)防范于未然。立儲畢竟關(guān)系到一個國家的未來，還是慎重為妙?！?/p>

墨珣不是在危言聳聽，他見過太多的王朝興衰，都是從爭奪儲君之位開始。定立儲君不是宣和帝一個人的事，他的任何一個舉動都關(guān)系到這個國家未來的興衰。

“目前看來，若你所言屬實，那么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懷陽府尹韓博毫了?！边@話剛說完，越國公便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拔覀儸F(xiàn)階段既然已經(jīng)有了這樣的猜測，不如就先靜觀其變，看看他們下一步是何動作，不要自亂陣腳?！?/p>

墨珣看他的神情便知他想到了什么。無非就是懷陽府尹權(quán)利巨大，唯恐他對宣和帝不利罷了。不過這不可能，畢竟他現(xiàn)在好好地當(dāng)著他的懷陽府尹呢。除非有人允諾了他更高的權(quán)利和地位，否則他沒必要干這種事。

無論怎么樣，現(xiàn)在越國公對此事上了心，那么林醉那邊應(yīng)當(dāng)也就安全一分了吧。

墨珣與越國公討論的事，等到趙澤林從林府回來知道便也知曉了。他在聽完墨珣的想法之后卻止不住地搖頭，“你們爺孫倆就這么杞人憂天？毫無根據(jù)的事就把你倆嚇成這樣？”

越國公被趙澤林這么說得有些臉紅，卻仍是梗著脖子說：“那還是得好生注意，萬一是真的可就來不及了?！?/p>

“好生注意是沒錯?！壁w澤林也是認同的，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嘆氣?？磶熋鬟h跟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情，擺明是心中已經(jīng)認定了?！皟⒉皇遣荒鼙涣T黜的?！敝灰C明他并不適合做下一任帝王，那就是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理由。

越國公點頭。他其實在與墨珣討論完林家的事之后便派人去查了，但韓博毫捂得緊，外人要查這些并不容易。他目前知道的僅有林醉回京途中遇上山賊一事絕非偶然。

而且，他也就是一開始覺得皇商竟然還插手朝廷政務(wù)，十分匪夷所思罷了。與此同時，因為擔(dān)心定立儲君一事會出現(xiàn)紕漏，所以才顯得十分焦躁。到后來沉下心思想了想，他這個浮躁似乎來得莫名其妙？

越國公自己都搞不懂，雖然他年輕的時候性子急，但后來看得多了，漸漸也就覺得那些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蛟S是年紀(jì)大了反而看開了，雖然在其位謀其政，但宣和帝如果真真蠢到讓身邊的人蒙蔽了雙眼，他就算再草木皆兵也沒有用。

趙澤林反而覺得這爺孫倆真是湊在一起就嘰嘰咕咕說個沒完，這還沒碰到真正的幕后主使，便把自己先嚇得不清。

越國公在京里其實與誰的交情都很一般，充其量是點頭之交罷了。而有些人對他來說，連點頭都嫌浪費精力。那么無端向他透露提起相伯的饒文霆饒翰林就十分可疑了，無端端誘導(dǎo)他，使他當(dāng)真誤會了相伯與昌平郡君的關(guān)系。

越國公仔細思考了一下為什么饒文霆會出現(xiàn)：因為是過年期間，越國公和一應(yīng)大臣都是施行的輪休制，以免重要的事件無法及時處理、折子堆積如山。臨近過年，地方的請安折很多，這些基本都是要被壓到后頭等過完年之后再呈給宣和帝批復(fù)的。

因為各個衙門的排班是由衙門自行擬定的，御史丞到建州去查貢院起火一案之后，整個御史臺都由越國公負責(zé)，所以上工表是由他一手擬定并下發(fā)給其他御史的。

這就不由得讓越國公想起還在建州時，謝建陽曾向他透露過——錢丞相已經(jīng)在插手御史臺的內(nèi)務(wù)了。

懷陽府尹與其他的朝中大臣不同，韓博毫就算是過年的時候也是需要每日都上衙門一趟的。與平時不同，他不用一整天都在衙門里，但卻是需要隨叫隨到的。萬一京里出現(xiàn)了什么大事，臨了了找不到人，那可就糟了。

而饒文霆出現(xiàn)時，似乎是韓博毫剛跟越國公說完墨珣的事之后，饒文霆就出現(xiàn)了。而且這個出現(xiàn)的時機非常巧，巧到越國公竟第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